着人家小姑娘。您来尝尝这瓶,刚到的上好汾酒,掌柜的特意交代给您留的,我给您满上,您先品品?” 他一边说,一边巧妙地用身体隔开了客人和林溪,顺势将斟满的酒杯递到那位王老板面前。客人的注意力果然被那瓶“好酒”吸引了过去,悻悻地瞥了林溪一眼,最终还是接过酒杯,转身走向了卡座。林溪趁着这个间隙,极其快速地向酒保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并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低声说:“谢了。” 酒保几不可察地对她眨了一下眼,没有回话,转身又回到吧台后继续擦拭那些仿佛永远擦不完的杯子——这是他们提前对好的暗号流程,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非常好!就是这种感觉!那种‘笑里藏刀’、‘柔中带刚’的劲儿,拿捏得太到位了!”周导紧盯着监视器屏幕,忍不住用气声对旁边的执行导演赞叹道。
留声机的唱片换到了另一面,播放出一首节奏更为轻快、略带挑逗意味的爵士乐曲。另外几位扮演应召女郎的群演演员立刻活跃起来,她们娇笑着围拢到几位熟客身边,或递酒,或调笑,或伴随着音乐轻轻扭动腰肢,将酒吧一角的氛围烘托得愈发暧昧热闹。然而,这片刻意营造的喧嚣,反而更加反衬出独自待在吧台角落的“影”的那种异常的安静和抽离。她依旧端着那只几乎没怎么减少的“酒”杯,目光看似迷离地落在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上,实则大脑在飞速运转,眼神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而无声地掠过酒吧内的每一个角落,记忆着每一个客人的特征——那个穿着普通灰布长衫、坐在角落的男人,为什么总是不自觉地往门口方向瞟?那个头戴深色毡帽、帽檐压得很低的客人,放在口袋里的手为什么一直在轻微地、有规律地动?还有那个穿着黑色短褂、身形精悍的汉子,时不时会下意识地摸一下腰间,那个动作幅度和位置,像极了在确认某种硬物的存在(比如藏着的枪)……所有这些危险的细节,都被她一一刻印在脑海里,同时,她的指尖始终没有离开裙摆内侧那个暗袋的范围,保持着一种看似放松、实则一触即发的戒备状态。
就在这时,酒吧那扇略显沉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个穿着当时常见的学生制服、看起来年纪不大、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和紧张的少年,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他们的出现与酒吧的整体氛围显得格格不入。林溪(影)的眼神在看到他们的瞬间,几不可察地亮了一下——她认出来,这是文东会底层负责跑腿传讯的两个小兄弟。她不动声色地从高脚凳上站起身,假装是要去拿取放在吧台另一端的那双折叠好的备用连裤袜。她步履从容地经过那两个学生身边时,其中一个少年迅速侧过头,用极低、极快的语速,几乎只是气流摩擦的声音说道:“东哥和森哥他们在里面的‘考试’很顺利,没出岔子,预计傍晚前就能全部结束。东哥让您就在这儿再安心等一会儿,千万别轻举妄动,暴露了。” 林溪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同时,她的手指在经过少年身侧时,极其迅速且隐蔽地在他那略显宽大的制服袖口上轻轻触碰了一下(这是他们之间约定好的、表示“消息收到,已知悉”的暗号动作)。然后,她拿起那双连裤袜,依旧保持着那种略带慵懒的姿态,重新回到吧台旁的高脚凳上坐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瞬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卡!过!这段传递消息的戏太自然了!眼神交流、动作接触,一气呵成,自然得像真的地下接头一样!完美!”周导盯着回放,忍不住低声喝彩。
接下来的拍摄中,影继续完美地维持着她的“伪装”面具。期间又有其他客人试图过来搭讪,她要么用“等的客人还没到”的理由婉拒,要么在对方坚持时,巧妙地用眼神向酒保求助,由酒保再次出面解围,始终不与任何人进行深入的交流或产生不必要的纠缠。偶尔,她会抬起手,看似随意地整理一下耳边的碎发,这个动作会让她手腕上戴着的那条极其纤细的、几乎不易察觉的银链微微露出来——这是“影”这个角色一个非常细微的标志性装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