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计坊的精准计时让马骥深深折服,而计时的终极意义,往往与天文观测、历法制定紧密相连。赵主事告诉马骥,在匠作区的制高点设有一座观象台,专门用于观测天象、记录日月星辰的运行轨迹,进而制定和校准历法,为农业生产提供指导。马骥听闻后,当即决定前往观象台,探寻历法背后的乾坤。
观象台建在一座人工堆砌的土丘上,高达十余丈,站在台上,整个匠作区乃至周边的田地、河道都能尽收眼底。台顶铺设着平整的青石板,摆放着各种观测仪器,有用于测量天体高度的圭表、浑仪,有用于观测恒星位置的简仪,还有用于记录天象的星盘,每一件仪器都做工精良,透着古朴而严谨的气息。
几位身着深色官服的观象官正在忙碌着,有的通过浑仪观测太阳的位置,有的在星盘上记录恒星的坐标,有的则在竹简上书写着观测数据,神情专注而严肃。观象台的主事姓陈,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眼神中透着洞察天地的智慧。他曾跟随前任观象台主事学习天文历法,从事观象授时工作已有四十余年,经验极为丰富。
陈主事见马骥在台顶四处张望,便主动走上前来:“这位相公,可是对观象授时感兴趣?”
马骥连忙拱手行礼:“正是!在下是游学的书生,久闻观象台能通过观测天象制定历法,指导农桑,今日特意前来请教,还望陈主事不吝赐教!”
“观象授时,乃国之大事,关乎农桑丰歉、民生福祉,能让书生了解其中门道,也是好事。”陈主事笑着点了点头,带着马骥来到观象台中央的圭表旁。
这架圭表由一根高大的铜柱(表)和一块水平放置的石板(圭)组成,铜柱垂直竖立在圭的南端,圭的表面刻有精准的刻度。“这是圭表,用于测量日影长度,确定节气。”陈主事介绍道,“每年夏至日,太阳直射北回归线,日影最短;冬至日,太阳直射南回归线,日影最长;春分、秋分日,日影长度适中。通过测量不同日期的日影长度,我们就能确定二十四节气的准确时间。”
马骥看着圭表上清晰的刻度,以及铜柱投下的笔直影子,心中豁然开朗:“原来二十四节气是这样确定的!有了二十四节气,农夫就能知道何时播种、何时灌溉、何时收割,再也不用靠经验摸索了。”
“正是如此。”陈主事点了点头,“二十四节气是历法的核心,是古人根据日月星辰的运行规律、季节变化、物候现象总结出来的,是指导农业生产的指南针。比如‘清明前后,种瓜点豆’‘芒种忙,麦上场’‘霜降杀百草,立冬地不消’,这些农谚,都是农夫们根据二十四节气总结出来的生产经验。”
他带着马骥来到浑仪旁,一位观象官正在通过浑仪观测月亮的位置。“除了太阳,月亮的运行规律也与农业生产密切相关。”陈主事说道,“月亮的圆缺周期为一个月,我们称之为‘朔望月’,一个朔望月约为二十九点五天。通过观测月亮的运行,我们可以制定阴历,与阳历(根据太阳运行制定)相结合,形成阴阳合历,也就是我们现在使用的历法。”
马骥好奇地问道:“陈主事,为何要采用阴阳合历呢?只用阳历或阴历不行吗?”
“不行。”陈主事摇了摇头,“阳历能准确反映季节变化,适合指导农业生产,但月份与月亮圆缺无关;阴历能反映月亮圆缺,便于纪日、纪时,但与季节变化脱节。比如纯阴历,每年约为三百五十四天,比阳历少十一天左右,久而久之,就会出现‘冬夏颠倒’的情况,无法指导农业生产。而阴阳合历,通过设置闰月的方式,弥补了阳历和阴历的差距,既能反映季节变化,又能反映月亮圆缺,是最适合农业生产的历法。”
“那闰月是如何设置的呢?”马骥追问道。
“闰月的设置,也有严格的规律。”陈主事解释道,“我们采用‘十九年七闰’的方法,即在十九年中设置七个闰月。这样一来,十九年的阳历天数与阴历天数基本相等,确保历法与季节变化保持一致。比如今年有闰四月,那么今年就有十三个月,农时也会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