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匠作区的薄雾,将青石板路染成一片暖金。马骥站在“百工汇”广场的老槐树下,指尖摩挲着胸口的山歌挂坠,心中满是不舍与怅然。不知不觉间,他已在这片充满匠心与烟火气的工坊区盘桓了月余,从最初对造物技艺的好奇,到如今对古人智慧的深深敬畏,这段时光如同一场酣畅淋漓的修行,让他脱胎换骨。
他最后一次漫步在熟悉的工坊之间,每一处景致都勾起无尽回忆。农器试验田的曲辕犁还在晨光中泛着木色光泽,仿佛能看到老吏讲解生态循环时的眉飞色舞;纺织作坊的织机依旧“唧唧复唧唧”,梭子穿梭间,似乎还能闻到蚕丝的温润清香;造纸作坊的火墙余温未散,那混合着草木灰与纸张的独特气味,成了最难忘的印记;冶铸工坊的炉火虽未燃起,但地面上散落的铁屑与铜渣,仿佛还在诉说着火焰与铁锤的交响。
马骥先来到了酿酒作坊,杜酒头正拿着酒勺,小心翼翼地将新酿的黄酒装入陶坛。看到马骥,他脸上立刻露出了爽朗的笑容:“马相公,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可是要尝尝我新酿的‘秋露白’?”
“杜老,晚辈是来告别的。”马骥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不舍,“这段时日,多谢您的指点,让我知晓了酿酒不仅是技艺,更是‘天、地、人’三才合一的修行。”
杜酒头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既然要走,便带一壶‘秋露白’上路吧,路上解乏。”他从货架上取下一个密封的陶坛,递给马骥,“这酒,藏了三年,口感醇厚,就像咱们匠人的心,越沉淀越纯粹。”
马骥接过陶坛,入手沉甸甸的,酒坛上还留着杜酒头亲手刻画的酒标,简单的“秋露白”三字,却透着满满的匠心。“多谢杜老,晚辈定当珍藏。”
离开酿酒作坊,他又来到了木工作坊。老木匠正坐在木凳上,打磨着一块紫檀木,阳光洒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泛着柔和的光泽。看到马骥,他放下手中的工具,点了点头:“要走了?”
“是,特来向老丈辞行。”马骥恭敬地说,“您教我的榫卯之道,晚辈永生难忘。那‘活的坚固’,不仅是木构的智慧,更是为人处世的哲理。”
老木匠笑了笑,从案上拿起一个小巧的榫卯摆件,递给马骥:“这是‘六合榫’,六块木头,不用一钉,便能牢固拼接。带着吧,就当是个念想。记住,万物皆有榫卯,人与人、人与自然,皆是如此,唯有契合平衡,方能长久。”
马骥接过摆件,轻轻一拆一合,“咔哒”声清脆悦耳,心中感慨万千。这小小的摆件,凝聚着老木匠一生的心血与智慧。
他又先后拜访了冶铸工坊的老铁匠、航海工坊的老舟师、火药工坊的老吏……每一位匠人都给了他珍贵的临别赠礼:老铁匠送了他一把亲手锻造的小匕首,刀身刻着细密的水波纹,锋利而坚韧;老舟师送了他一张精简的航海星图,上面标注着最关键的星辰与航线;老吏则送了他一小盒特制的“平安药”,用于应对旅途的意外。
每一份礼物,都承载着匠人们最朴素的祝福,也见证着马骥这段时间的成长与收获。他知道,这些礼物不仅仅是器物,更是匠人们匠心的延续,是他们对“造物”精神的传承。
当马骥再次回到“百工汇”广场时,日已过午。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看着广场中央那艘即将完工的远洋海船,船身的榫卯结构严丝合缝,青铜饰件熠熠生辉,丝绸船帆上的星图清晰可见,罗盘指针稳稳指向南方。这艘船,就像是匠作区所有技艺的集大成者,是古人智慧与匠心的结晶。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山歌挂坠突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悸动!
这悸动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不再是单一的能量波动,而是如同万千工匠同时劳作般,充满了复杂而和谐的韵律。挂坠变得温热,温润的触感顺着胸口蔓延开来,一股柔和而强大的光芒从衣料下透出,笼罩着马骥周身。
马骥低头看去,只见挂坠上原本的龙纹宫阙纹路旁,那些之前吸收的能量印记——草原的奔放、临安的市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