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负责查封宁府的殿前亲军统领快步走来,面色凝重,对着忠顺亲王单膝跪地,抱拳禀报:“启禀王爷!末将带人清点宁国府库房,发现……发现库房早已空空如也!经审问府中管事下人,他们招认,宁府库房所有财物,早在数日之前,已被荣国府一等将军贾赦,命人全部搬空,运至其所在的东跨院私库之中!”
“什么?!”忠顺亲王闻言,勃然大怒,猛地一拍身旁的茶几,震得茶盏乱响,“好个贾赦!真是狗胆包天!竟敢公然贪占待查封的财产!这分明是视圣旨如无物,对抗抄家!其心可诛!”
他看向贾琮,似乎想看他如何反应。
贾琮心中早有预料,面上却适时地露出“惊愕”与“愤慨”,他上前一步,语气沉痛却又带着一种“大义灭亲”的无奈:“王爷息怒!此事……此事晚辈略知一二。当时,东府珍大哥突然亡故,蓉哥儿失踪,府中无人主事,家中祖母见东府库房无人看守,唯恐被刁奴恶仆贪占侵吞,故而下令,让家父……暂时看管东府库房财物,以保周全。不想……不想家父他竟然……竟然利令智昏,将全部财物搬入自己院中私库!这……这绝非贾府本意,实乃家父个人贪念作祟,做出此等对抗圣意、隐匿财产的糊涂事!晚辈……晚辈亦感痛心疾首!”
他这番话,巧妙地将整个贾府从“对抗抄家”的重罪中摘了出来,把所有的屎盆子都结结实实地扣在了刚刚被打得半死、此刻还趴在床上呻吟的贾赦头上。他绝口不提当时根本无人预料到会有封府抄家这一节,只强调是贾母让贾赦“看管”,而贾赦却“贪占”。
忠顺亲王听得贾琮这番说辞,先是微微一怔,诧异地看了贾琮一眼。他没想到贾琮竟然完全不替自己父亲开脱,反而主动坐实其罪,甚至隐隐有推波助澜之意。但转念一想,贾琮在贾府身为庶子,自幼备受嫡母邢夫人和父亲贾赦苛待虐待,几乎是死里逃生,与贾赦父子之情淡薄如水,甚至可说有仇,此刻借机报复,踩上一脚,简直是顺理成章,合情合理!
想通了此节,忠顺亲王看向贾琮的目光中,反而多了几分“理解”。他冷哼一声:“既然财物下落已然明确,那便按圣旨办事!来人!随本王去东跨院,将宁国府被贪占的财产,全部追回!若有抵抗,以抗旨论处!”
“是!”殿前亲军齐声应和,声震屋瓦,随即如狼似虎般朝着贾赦居住的东跨院扑去。
东跨院内,贾赦刚刚被抬回房中,由着大夫上了药。那五十廷杖打得他皮开肉绽,剧痛难当,此刻正趴在榻上,哎呦哎呦地呻吟不止,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忠顺亲王,甚至隐隐抱怨皇帝。
邢夫人战战兢兢地守在旁边,手里捧着参汤,却不敢上前喂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他,引火烧身。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院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紧接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殿前亲军蜂拥而入,不由分说,便开始翻箱倒柜,见值钱的东西就搬!
贾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哆嗦,挣扎着抬起头,看到眼前景象,又惊又怒,嘶声喊道:“反了!反了!你们是什么人?敢到本将军院里撒野!滚出去!都给本将军滚出去!”他试图起身阻止,但稍一动弹,臀腿间的剧痛便让他冷汗直流,重新瘫软下去。
邢夫人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缩在角落,浑身发抖,一个字也不敢说。
“贾赦!你看清楚了,是本王的人!”忠顺亲王在贾琮的陪同下,缓步踱进院内,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嘲讽,“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将待查封的宁府库房财物,全部搬入自己私库!怎么,是想对抗圣旨,私吞罪产吗?”
贾赦看到忠顺亲王,如同见了阎王,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听到“私吞逆产”的指控,还是强撑着辩解:“王、王爷……误会,天大的误会!是……是老太太让我暂时看管东府库房,我是为了保护财产,免得被下人偷盗……”
“保护?”忠顺亲王嗤笑一声,“保护到你自己库里来了?少废话!立刻将宁府库房的账本拿出来,将所有财物原封不动地交还!本王或可在陛、贪占逆产的大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