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目的!这……这难道是陛下凭借对贾赦秉性的了解推测出来的?还是说……贾赦在搬空宁府库房、销毁账本之时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在了陛下的耳目眼中?
一想到后者,贾琮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天家手段,深不可测!他不敢深想,更不敢表露丝毫,只是将头埋得更低,语气愈发恭谨:“臣蒙陛下信重,简拔于微末,授以官职。在陛不负圣恩。”
景平帝对他的这番表态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嗯,有错就认,有错就改,这话说得不错。那么……贾琮,你可能改一改宁国府的错?”
贾琮心头一跳,隐约捕捉到了皇帝话中深意。宁国府的“错”,表面看是贾珍荒淫、贾蓉弑父,但根子上,恐怕是这承袭了数代的爵位和尾大不掉的勋贵势力,以及这些勋贵一直围绕在太上皇身边的情势。皇帝此言,莫非是有意让自己……?
但他不敢确定,更不能显得过于急切聪慧。他抬起头,脸上适时的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与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恕臣愚钝……宁府之错,乃贾珍、贾蓉父子罪孽深重,已遭天谴国法。臣……臣不知该如何去改?还请陛下明示。”
景平帝看着他这副“懵懂”的样子,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却并未继续深入宁国府这个话题,转而道:“罢了。你父亲的过错,朕自有公断。世间只有子不教、父之过的道理,哪有父亲行为不端,反而怪罪到儿子头上的?此事与你无关,你父亲自有惩处。”
他顿了顿,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威仪:“回去吧,好生准备。元宵节后,便去上任,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
贾琮知道今日谈话到此为止,恭敬地叩首:“臣,贾琮,谨遵陛下圣谕!必竭尽全力,不负陛下信任!”
退出养心殿,走在冰冷的宫墙之间,贾琮的心却火热起来。虽然未能完全摸清皇帝的意图,但今日面圣,至少明确了,皇帝对宁国府确有再用一用的心思,对自己,确实抱有某种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