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村东头的破屋里,光线昏暗,角落里用几块石头围出个简易火塘。
火塘里的细柴正慢慢燃烧,火苗压得极低,只偶尔窜起一点火星,飘出若有若无的青烟。
张姨蹲在火塘边,手里拿着根细树枝,轻轻拨弄着柴禾,火塘上架着半块野菜饼,饼边已经烤得微微发黄。
她动作很轻,生怕火苗烧得太旺,烟冒得太多,“再烤会儿就能吃了,夫人身子弱,得吃口热的才好。”
小翠站在旁边,手里攥着几根刚捡来的干细柴,时不时给张姨递过去一根,眼睛盯着野菜饼,小声说:
“张姨,咱们剩下的糙米不多了,这野菜饼吃完,下次不知道啥时候能再生火做饭了。”
“先顾着眼前。”
张姨叹了口气,“等过阵子安全了,再想办法找粮。”
阿霜没凑在火塘边,她手持短刀,半蹲在破屋那扇破损的窗沿边,一只眼睛贴着窗缝,望着村路的方向。
她耳朵时不时动一下,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刀柄,身体时时刻刻都在警戒当中。
其实她早提醒过,尽量别在白天生火,白天烟容易被发现。
可李氏连日赶路,受了风寒,身子虚得很,吃不下冷硬的食物,只能冒险点这堆火,把野菜饼烤热了给她吃。
突然,阿霜猛地站直身体,眼神瞬间凝住,手里的短刀握得更紧了。
她侧耳听了几秒,快步冲进屋内,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
“小姐!夫人!不好了!有马蹄声!从村西头来的,至少十几骑,听动静像是叛军!快灭了火,藏好粮食!”
王安安正扶着李氏坐在墙角的草堆上,听到叛军两个字,脸色一变,立刻站起身,抓过身边一块粗布,快步冲向火塘。
她把粗布盖在火苗上,用力按压,火星溅到她的指尖,烫得她指尖猛地蜷缩,却没停下动作,只转头对小翠喊:“小翠!快把烤好的野菜饼和那袋糙米塞进布包,别落下一点粮食!”
小翠也慌了,赶紧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野菜饼从火塘架上拿下来,又去角落里拎起那袋只剩小半袋的糙米,一起塞进随身的布包里,紧紧抱在怀里。
李氏扶着墙,慢慢站起身,脸色发白,嘴唇也有些颤抖,却没慌了神。
她伸手摸了摸身边的小布包,对张姨说:“张姨,把我的药包带上,里面有治风寒的药,别占地方,塞在你随身的布兜里就行。”
张姨赶紧应下,拿起李氏放在草堆上的小药包,塞进自己的布兜,然后快步走到李氏身边,扶住她的胳膊:“夫人,慢点,别着急,咱们能跑掉的。”
五人动作飞快,没一会儿就把火灭干净,粮食也收好。
王安安看了眼破屋的门,对众人说:“别从正门走,从后窗跳出去,后窗外面有灌木丛,能躲一躲,先看看情况。”
几人刚从后窗跳出去,躲进灌木丛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破屋前门方向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木门倒地的声音。
刀疤刘带着二十个叛军冲到了破屋前,那个瘦高个叛军走在最前面,抬脚就往本就破旧的木门踹去,木门根本经不住踹,一下子就歪倒在地。
叛军们涌进破屋,里面空无一人,只有火塘里还冒着丝丝余烟,地上散落着几片没烧完的野菜叶,还有一小块粗布角。
那是王安安刚才扑火时,不小心从布上扯下来的。
刀疤刘皱着眉,在屋里转了一圈,蹲下身,手掌贴在火塘边的土上,土还有点温热。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站起身对身后的叛军说:“土还热着!这群人肯定刚跑没一盏茶的功夫!跑不远!”
矮胖叛军没在屋里待着,他绕到破屋前面,低头在地上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地上的脚印对刀疤刘喊:
“刘哥!你快来看!地上有脚印!一共五个人的,有大有小,能看出有女人,还有体弱的,脚印往东边的山林去了!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