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死寂，最终还是林默先开了口。
他目光扫过赵家村众人，语气平静，却字字砸在人心上：“李伯反复交代过，边界有陷阱，不准靠近。你们为什么还往那边去？是觉得我们的话可以不听？”
他站在那儿，身姿挺拔，眼神像淬了冰一样，看得人心里发毛。
赵家村的人顿时语塞。
有人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有人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几个先前冲在前头的壮丁，虽然还攥着拳头硬撑，耳根却悄悄红了。
确实，人家之前就说过了，那边有陷阱，只是他们一直都以为，这是为了不让他们到那边去寻找食物的借口。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局促起来。
那些虚张声势的气焰，被这直白的质问压得死死的。
林默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目光转向抱着赵二丫的张嫂，语气依旧平稳：“孩子误触陷阱是意外，救下来后不教她‘不准越界’，反而带着人来闹事，这就是你们赵家村解决问题的方式？”
张嫂被他看得一哆嗦，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孩子。
赵二丫感受到母亲的紧张，又小声抽泣起来。
张嫂眼神躲闪，嘴唇动了动，最终把脸埋得更低了。
围观村民脸上露出尴尬，有人小声嘀咕“孩子还小不懂事”，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刚出口就被林默身上的气势压了回去。
赵老实站在一旁，脸色愈发难看，想辩解却找不到词，只能重重叹气。
孩子还可以用不懂事当借口，可他们这些大人，难道也不懂事吗，赵老实也感到无奈。
林默的目光最后落在赵老实身上，眼神像要把人看穿一样：“赵村长，你是主事的人，不用绕弯子，是不是觉得你们人多，就可以仗着人多势众，想占了这块地方？”
赵老实浑身一僵，下意识后退半步，脸上露出窘迫：“不是的！林兄弟你误会了！”
他慌忙摆手，身子前倾，既想取得林默的信任，又想稳住身后的村民。
部分赵家村的人听到这话，脸上闪过慌乱，有人悄悄往后缩了缩。
赵老实急急解释，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林兄弟，我以赵家村的名声担保！我一直反复告诫村民不准越界、不准闹事！孩子误触陷阱真是意外，我们感激下河村收留，绝不可能恩将仇报！”
他边说边指向身后的村民，眼神扫过众人，脸颊泛红，呼吸急促，看得出是真急了。
几个年长村民小声附和：“村长说得对，我们都听告诫的。”
但声音微弱，底气不足。
林默静静看着他，没打断。
那平静的眼神，让赵老实的解释显得格外苍白。
等他说完，林默没接话，反而利落地从身后取出弩具。
动作流畅自然，他抬弩指向地上昏死的赵五，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既然村长说你们村不会恩将仇报，那就是这家伙想恩将仇报，挑唆大家闹事咯？”
黝黑的弩具泛着冷光，一出现就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家村众人脸上顿时露出忌惮，刚刚那点附和声戛然而止。
有人悄悄后退，攥武器的手松了又紧，掌心全是汗。
这时，人群中一个年轻壮丁硬着头皮往前半步，攥紧拳头，声音发颤却不服：“这山里本就是无主之地！凭什么只能你们下河村占着？我们赵家村人多，也该有立足的地方！”
他话虽这么说，身子却下意识往后倾，做好随时后退的准备，眼睛不敢看林默，只盯着地上的石子。
他脸颊涨得通红，明显是临时找的借口，心里根本没底。
这无主之地的说法，却让部分村民眼里燃起一丝侥幸。
有人悄悄交换眼神，露出犹豫神色，似乎觉得这话在理。
林默转向他，嘴角微勾，露出一丝嘲讽，却没立刻回应，任由现场情绪悄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