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村众人带着满身狼狈和失落,终于回到了先前栖身的山洞。
刚一踏进洞口,潮湿的霉味就呛得人喘不过气,这和下河村那干燥整洁的聚集地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洞壁不停地渗着水珠,顺着岩石往下淌,在地上积起一滩滩混着枯草泥土的泥洼,踩上去又黏又滑。
角落里堆着村民们破破烂烂的行囊,多是打满补丁的粗布包袱,里头塞着几件单薄衣裳,散发着一股久不通风的馊味。
洞口窄得只容两人并肩,洞里昏昏暗暗,全靠几堆将熄的篝火照明。
烟气散不出去,呛得人直咳嗽。
壮丁们拿着简陋家伙出去挖野菜,把附近山坡沟谷翻了个遍,也只找到几株发黄打蔫的野菜,哪够三百多人填肚子。
他们空着手回来时,脸上灰扑扑的,把工具往地上一扔,围在火堆旁唉声叹气。
老人和孩子蜷在篝火边,饿得肚子咕咕叫,眼里全是疲惫无助。
有个四五岁的娃忍不住哭闹起来,声音虽弱却刺耳,大人赶紧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哄:“别哭别哭,明天就有吃的了。”
可那语气里的不确定,让整个山洞都蒙上了一层愁云。
赵老实看着这光景,眉头拧成了疙瘩,重重叹了口气,抬手抹了把脸,指头上全是泥灰。
他心里清楚,这破山洞不是长久之计,可眼下,实在想不出别的出路。
几天后,赵五脸上的肿消了,胸口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一想到被林默踩在脚下的羞辱,再看看全村灰溜溜地回到这破山洞挨饿,他心里的火就压不住,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径直走到赵老实面前,双手叉腰,嗓门大得在山洞里回响:“村长!你就是太软蛋了!”
他抬手狠狠拍在洞口岩石上,震得满手石屑,“下河村才几个人?咱们三百多号人,真要拼一把未必输,你偏要认怂,让大家灰头土脸回这破洞挨饿!”
赵五越说越激动,胸口起伏不定,指着赵老实的鼻子骂:“我被人踩着脸羞辱,你不但不替我出头,还反过来劝大家认错!你这村长怎么当的?”
赵老实脸涨得通红,试着辩解:“实力差得太远,硬拼只会送命,我们……”
“送命也比在这饿死强!”
赵五粗暴地打断他,“你就是怂,怕了林默那小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越吵越凶,引来不少村民围观。
有人面露难色,站在那儿左右为难;有人悄悄摇头,显然不认同赵五的话,却没人敢上前劝。
谁都知道赵五那脾气,上来劲儿了谁都不认。
赵五的指责像连珠炮,句句戳在赵老实心窝子上。
连日的压力、疲惫,加上现在的憋屈,气得赵老实嘴唇直哆嗦,话都说不利索。
他双手死死抠着石缝,指节发白,脸色由红转青,额角渗出冷汗,两腿发软,扶着墙才勉强站住。
“村长,别跟他一般见识,气坏身子不值当。”
有个年长村民赶紧扶住他胳膊,低声劝道。
旁边几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村长,赵五就是一时冲动,您别往心里去。”
赵五见状,脸上掠过一丝得意,却还嘴硬:“我实话实说,他要是有能耐,咱们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其他村民围在一旁,满脸尴尬无奈,有人偷偷瞪赵五一眼,却不敢出声。
山洞里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赵老实粗重的喘息声在昏暗中格外清晰。
夜深了,山洞里的篝火渐渐微弱,只剩几点火星。村民们大多睡熟了,零星的鼾声和磨牙声在洞里回荡。
赵五翻来覆去睡不着,睁眼盯着洞顶的岩石,越想越觉得跟着赵老实没出路,在这山洞里迟早饿死。
他悄悄爬起来,轻手轻脚地绕过熟睡的村民,走到赵四铺位旁,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
赵四迷迷糊糊睁眼,见是赵五,愣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