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同府邸门前那棵老槐树的叶子,在蝉鸣声中悄然翻过了一页。
但这一天杨逍宇过得可很不舒服……
味觉的缺失如同一个顽固的幽灵,缠绕着杨逍宇。吃饭,变成了一项纯粹维持生命的机械任务。他能感受到食物的温度、软硬、甚至咀嚼时的口感,唯独缺少了那最核心的灵魂——味道。
柳梦嫣为了安慰他的情绪,还特意吩咐厨房做的几道他平日喜爱的菜肴,入口后依旧是索然无味的泥团。
但他又不想让一番好意的娘子看出些什么,就只能根据自己对于菜品味道的记忆,努力在脑海中勾勒那份应有的滋味,然后机械咀嚼吞咽的同时,还无实物地表现出享受的样子……
每次看到柳梦嫣品尝食物时那自然流露的细微满足,杨逍宇心头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这该死的系统惩罚!
“十二个时辰总比永久好……”他只能这样一遍遍安慰自己,将那份焦躁和憋闷强行压下。
后院厢房成了孩子们的临时庇护所。柳梦嫣吩咐下去,每日的饭食管饱,换上了干净的粗布衣裳,还特意请了城里口碑不错的跌打郎中来给受伤的黑皮和瘦猴诊治。浓郁的药味和皂角清香混杂在一起,成了这院子里新的气息。
孩子们脸上的菜色在温饱和药石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蜡黄的小脸渐渐透出一点红润的血色。然而,那深入骨髓的惊恐和茫然并未完全消散。他们像一群受惊过度的小兽,对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保持着警惕的距离,行动时总是轻手轻脚,眼神躲闪,说话也细声细气,唯恐惊扰了什么。
尤其是对柳梦嫣和杨逍宇。见到柳梦嫣时,他们会立刻停下一切动作,屏住呼吸,深深地低下头,直到她走远才敢动弹,眼神里是纯粹的、刻入骨髓的敬畏。而对杨逍宇,敬畏之外,则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有感激,有对昨日他出手相救的模糊记忆,但更多的,是被那日庭院碾压性失败所覆盖的、一种“原来他并不是最强者”的认知落差带来的疏离感。
黑皮恢复得最快。他身体底子好,加上年轻,那些皮外伤在好药和饱饭的滋养下,结痂脱落,露出了新长出的粉嫩皮肉。他成了这群孩子里事实上的“头儿”,负责照看更小的孩子,也帮着府里的下人干些力所能及的轻活,比如清扫院子角落的落叶,或者把大家换下的脏衣服收到指定的木盆里。
这天下午,日头偏西,暑气稍退。黑皮像往常一样,拿着一个半旧的笤帚,清扫着后院通往前院小径边上的落叶和浮尘。扫到靠近后院墙根一个废弃花坛的角落时,他动作顿住了,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
确定附近无人,只有远处廊下两个小点的孩子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黑皮迅速弯下腰,将手探进花坛后面一个被茂盛杂草半掩着的、小小的狗洞里。摸索了几下,他掏出了一个灰扑扑、脏兮兮的破布包袱。
包袱不大,裹得严严实实,表面沾满了泥土和草屑。
黑皮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有怀念,有不舍,更有一种深深的忌惮和决绝。他再次飞快地扫视四周,然后抱着包袱,像只灵巧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溜到花坛的另一侧——那里堆着一些清理出来的枯枝败叶和碎石,是准备晚些时候运出去丢弃的。
他蹲下身,用笤帚扒拉开表面的几根枯枝,露出下面松软的泥土,然后飞快地用手刨出一个小坑。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破布包袱放进坑里,仿佛那是什么极其危险的物品。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吁了口气,似乎卸下了一个沉重的负担,开始往坑里填土。
“黑皮?”
一个带着疑惑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不高,却惊得黑皮浑身一哆嗦,手里的土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猛地回头,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只见杨逍宇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面前那个刚挖了一半的土坑和坑里那个显眼的破布包。
“杨……杨少爷!”黑皮脸色瞬间煞白,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