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想起叔叔婶婶们冷漠的眼神,想起村里那些孩子看我时或好奇或嫌弃的目光。心里头也会酸一下,涩一下。但更多的时候,是看着山洞里这些我自己挣来的东西:腌着的肉,晾着的山货,墙角堆着的干柴,还有这把磨得锋快的刀……心里头就硬气起来。
他们不给我饭吃,我能自己打猎!他们不给我衣穿,我能自己改!他们不让我读书,我能自己交学费!
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我唐平萍,有手有脚,有胆子,就不信活不出个人样来!
煤油灯的光晕黄晕黄的,把我的影子投在石壁上。我看着那个影子,虽然瘦小,但挺得直直的。对,就得这样!不能塌了架!不能让那些人看了笑话!
夜渐渐深了,山洞外的风大了起来,吹得洞口藤蔓哗啦啦响,偶尔还传来几声不知道是啥野物的叫声,远远的,幽幽的。要是以前,我肯定吓得缩成一团,但现在,听着这风声兽鸣,反倒觉得没那么孤单了。这大山里,不光有吓人的东西,也有养人的东西。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去拿。
收拾好书本,吹灭煤油灯。山洞里瞬间漆黑一片,只有火堆还有一点余烬,闪着微弱的红光。我摸索着爬到那张铺着干草的“床”上,拉过那床虽然破旧但洗得干干净净的被子盖在身上。
被面上,还残留着一点点洗衣粉的清香,混着干草和泥土的气息。我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明天,还得早起。还得去放牛,割草,应付那个冰冷的“家”。然后,找机会再钻进这大山里。
日子就是这么一天天过。累,是真累。苦,也是真苦。但心里头那股劲儿,不能松。就像外婆说的,人活一口气。这口气要是泄了,那就真的完了。
山风还在吹,像在给我哼催眠曲。我裹紧被子,慢慢睡着了。梦里,好像闻到了新米的香味,看到了自己穿上了一件没有补丁的新衣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