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独自陷在一个羞耻又恐惧的泥潭里。
晚上,躺在草铺上,我根本睡不着。身下垫着厚厚的布,还是能感觉到那股温热粘腻的流动。山洞里静悄悄的,只有弟弟妹妹均匀的呼吸声和烘架上柴火轻微的噼啪声。黑暗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我裹在里面,喘不过气。
难道以后每个月都要这样?都要偷偷摸摸地处理这些“脏东西”?都要提心吊胆怕人发现?都要忍受这种说不出的难受和羞耻?
眼泪又无声地流了下来。为什么当女人这么难?要挨打受气,要干重活,现在还要流这种莫名其妙的血……
可是,哭有什么用呢?我抹掉眼泪。寨子里那么多女人,不也都这么过来了吗?她们能活,我唐平萍也能活!这事再难堪,再麻烦,也比被奶奶放火烧、比饿肚子强!至少,这说明我还活着,我还在长大。
对,不能怕!我得想办法!布条得洗,不然没得换。可是洗了晾哪儿?不能让小九看见……还有,老是这么流,会不会虚脱?得弄点有营养的东西吃吃?可我们哪有什么营养的东西……
一个个问题冒出来,压得我心口疼。但奇怪的是,这么一想,那种纯粹的恐惧好像淡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实际的焦虑和……一种咬牙硬扛的决心。
天快亮的时候,血好像流得少一点了。我偷偷爬起来,把夜里换下来的脏布片卷起来,塞进一个破布袋里,准备等天再亮点,找个借口去山涧下游洗掉。
看着洞外渐渐泛白的天光,我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空气。这事,我得自己扛过去。就像以前扛起这个家一样。我是姐姐,我不能倒。这点“红事”,吓不倒我唐平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