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猪圈里,三头半大的小猪吓得挤成一团,吱哇乱叫。小娴手里拿着根树枝,挡在猪圈前,又是害怕又是着急,小芳在她身后吓得哇哇大哭。
“怎么回事!”我大喝一声。
小娴看到我们,都快哭出来了:“姐!你们可回来了!大黄和大黑不知怎么蹦出来的,要去咬猪崽!我拦不住!”
我一看,果然是胆子最大的大黄和性子最野的大黑冲在最前面,龇着才长出来没多久的小尖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灰姑娘和花姑娘跟在后面,有点犹豫,但也被带动着跃跃欲试。
狼就是狼!这才养了多久,野性就露出来了!我心头火起,抄起靠在洞口的柴刀(没出鞘),冲过去,用刀背朝着大黄和大黑的屁股上狠狠敲了两下,厉声呵斥:“滚开!反了你们了!”
柴刀敲在骨头上,发出闷响。大黄和大黑吃痛,“嗷呜”一声跳开,躲到角落,委屈又害怕地看着我。灰姑娘和花姑娘吓得直接钻回了干草堆。
我余怒未消,指着它们骂:“再敢碰猪崽一下,把你们扔回山里喂狼!”虽然它们自己就是狼。
小九赶紧上前,把石坑又加高加固了些,确保它们再也蹦不出来。
经过这一闹,我心里那点因为收获而产生的喜悦,又蒙上了一层阴影。养狼,终究不是养狗。这往后,得更小心地防着它们。看来,给它们搭个结实点的、离猪圈远点的窝棚,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晚上,躺在草铺上,听着洞里此起彼伏的鼾声和哼唧声,我久久睡不着。钱要算计着花,山要冒险去钻,家里的“成员”之间还矛盾不断。这日子,就像走在一条细细的钢丝上,底下是看不见底的深渊,每一步都得踩稳了,不能行差踏错。
但看着角落里弟弟妹妹熟睡的脸,摸着怀里那块被体温焐热的何首乌,我又觉得,再难,也得往前走。算计着过,警惕着活,这就是我们鹰嘴崖上的日子。只要火塘不灭,希望就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