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晴有些生气,“您怎么能不告诉我呢?我要是早回来……”
“我怕啊!”
奶奶抓住她的手,掌心里全是冷汗,“你一个小姑娘家,在外面好好的,我怎么敢让你蹚这浑水?我老了,死就死了,可你还年轻啊。前几天打电话不让你回来,就是怕你被缠上。”
“那我爸呢?他在哪儿?”
柳晴咬牙问道。
她对那个烂赌成性的父亲早已失望透顶,此刻问起,不过是尽最后一丝义务。
“谁知道跑哪儿去了!”
奶奶的语气里满是疲惫,“自打这怪事开始,他就没影了,估计是怕被连累,跑了。我也懒得管了,这辈子操的心够多了。”
“没找道士来看过吗?”
柳晴追问。
“找过三个了!”
奶奶摇头叹气,“都是做场法事就走,收了钱说没事,可转头还是死人。没用的……”
她突然抓住柳晴的胳膊,眼神诡异又郑重,“晴晴,别问了。等今晚过了十二点,你就知道了。”
柳晴看着奶奶惊恐的眼神,又扫过墙角那个蒙着布的旧木箱。
那是爷爷装皮影的箱子,此刻静放在那里,就像一头蛰伏的怪兽。
土楼外的风卷着枯叶打在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让这逼仄的小屋更显阴森。
突然,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冒了出来:“要不要给林先生或李伯伯打个电话,请他们来帮忙?”
可手指刚触到手机屏幕上,她又顿住了。
屏幕上显示着年三十的祝福短信,此刻京城的别墅里,他们想必正围坐在一起守岁,欢声笑语不断。
过年团圆的日子,她实在不忍心用这种事打断人家的热闹。
“靠自己也行。”
柳晴深吸一口气,晚上安顿奶奶睡下后,她便转身翻出了她早年间备下的符纸、朱砂和狼毫笔,那是当年她学徒时留在家里的。
她盯着墙角的皮影箱,指尖微微颤抖。
她很想一把火烧了箱子永绝后患,可那里面装着爷爷的心血,几十年都安然无恙,问题绝不在皮影本身,一定是有邪祟附在上面作妖。
灯光下,她凝神屏气,狼毫笔蘸着朱砂在符纸上疾走。
“镇邪符”画得棱角分明,“敕令符”的符文遒劲有力,“镇煞符”则添了几分圆润的护持之意。
她一口气画了一百多张,额角都沁出了细汗,直到朱砂见了底才停手。
接着,她拿着符咒在屋里四处张贴。
门框上贴两张“镇邪符”,窗沿下压着“敕令符”,连皮影箱的四角都各贴了一张“镇煞符”,最后还在箱盖上横贴一张,形成密不透风的符阵。
“不能只护着自家。”
柳晴顾不上歇气,揣着剩下的符咒跑出家门。
土楼里的住户大多已经熄灯,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灯,透着压抑的寂静。
她挨家挨户在门头上贴符,从一层跑到五层,一百二十三户人家,每家都贴了一张“镇邪符”。
等她走回自家门口时,双腿都在打颤,手机显示已经十一点四十五分。
越靠近十二点,空气就越凝滞。
以前出任务,总有姜鹏和黄亮在身边。
后来有林冲兜底,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孤立无援过。
土楼里静得可怕,连风声都停了,只有墙上的老挂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心上。
“咚——”
挂钟的零点提示音刚响,一阵狂风突然就从土楼天井卷过。
“哐当”一声撞在窗户上,木窗棂被吹得哗哗作响。
紧接着,“咚咚锵、咚咚锵”的锣鼓声骤然响起,清脆又诡异,在圆形土楼里来回回荡,分不清源头。
没过多久,“咿咿呀呀”的唱腔传来,是爷爷生前最常唱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只是调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