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混乱吓住了,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小手紧紧攥住了沙发粗糙的绒布。
楼下,房东太太尖锐带着哭腔的声音也加入了这片混乱,她在和邻居激动地交谈,断断续续的话语透过雨声和窗缝钻进来:
“……完了!全完了!新闻里说了!一整片大陆啊!说没就没了!我侄子……我侄子他就在澳洲留学啊!刚才……刚才那边彻底联系不上了!”
“是火焰……可怕的火焰……听说什么都烧光了,海平面都上升了……什么都没留下……”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我们该怎么办?!”
“神州回落一半,澳洲大陆也毁了,末日来了,末日来了!”
“火焰”……
“烧光了”……
玲奈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她想起几天前那个深夜做的噩梦。梦里到处都是冲天而起的橘红色火光,灼热的风烤得她脸颊发烫,天空是可怕的血红色。
她在无尽的火焰中拼命奔跑,大声喊着爸爸妈妈,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只有火焰噼啪作响的声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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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模糊的噩梦和窗外大人们绝望的呼喊、电视机里冰冷的词语,突然诡异地连接在了一起。
一个可怕的、她不愿去触碰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悄悄缠绕上她幼小的心灵。
她猛地从沙发上跳下来,光着脚丫,啪嗒啪嗒地冲进客厅,跑到那个老式转盘电话旁。
踮起脚尖,她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指,用力而缓慢地按下那串她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爸爸妈妈在澳洲临时住所的电话。
“嘟……嘟……嘟……”
听筒里传来漫长而规律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是在她紧绷的神经上敲击。
无人接听。
她固执地又按了一遍。用力,再用力,仿佛这样就能接通那个遥远的、有着袋鼠和蜂蜜的地方。
“嘟……嘟……嘟……”
还是无人接听。
她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重拨。小手因为紧张和用力而冰凉。
听筒里传来的,始终只有那单调、冰冷、仿佛永无止境的忙音。通往那个承诺世界的线路,似乎被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巨大而残忍的力量,彻底掐断了。
窗外,社区的混乱正在升级。远处传来了玻璃被砸碎的清脆响声,还有更加狂躁、充满戾气的叫喊声。
绝望像野火一样蔓延,点燃了人们心中最后的理智,秩序在这突如其来的、无法承受的灾难面前,开始土崩瓦解。
玲奈终于慢慢地、慢慢地放下了沉重的电话听筒。
它垂落在话机旁,微微晃荡着,像一条死去的蛇。
她默默地走回窗边,重新爬上沙发,把整张脸都贴在了冰冷的玻璃上。
窗外是一个正在疯狂崩溃的世界,窗内是她小小的、突然变得无比空旷和寂静的家。
雨点密集地打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蜿蜒曲折的水痕,像无数道止不住的眼泪。
她明白了。
虽然她依然不太懂“大陆沉没”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她明白了“再也见不到”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比窗外所有疯狂的哭喊、砸碎东西的声音,都要安静,都要冰冷刺骨的感觉。
像心脏被挖走了一块,只剩下呼呼灌着寒风的空洞。
爸爸妈妈……不会回来了。
那个装着袋鼠玩具和桉树蜂蜜的行李箱,永远不会出现在家门口了。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海的方向,望着那片吞噬了她所有等待、承诺与希望的、空无一物的、死气沉沉的灰色大海。
小小的身体在窗外愈发癫狂的末日景象映衬下,在渐浓的、缺乏电力而显得格外昏暗的暮色中,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混乱持续了整整一夜。
玲奈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