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哦,我想起来了,你大概在某个角落,为你那无用的‘悲伤’和‘愤怒’独自舔舐伤口吧?除了事后的懊悔和无力,你真正改变了什么?”
每一个问句,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钉,钉进庄姜的心脏。
梅比乌斯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但与此同时,一种更深处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抽痛也在蔓延。她强迫自己忽略掉那点不适,继续加码。
“你说铃是无辜的,不能成为实验品。那谁又不无辜?死在崩坏下的千万人,他们不无辜吗?你这般优柔寡断,拘泥于眼前一两个人的生死,又如何对抗注定要毁灭整个文明的终焉?你的仁慈,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不就是对整个世界最极致的残忍吗?”
她嗤笑一声,语气极尽挖苦。
“还有,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还是悲天悯人的圣父?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是的‘理解’和‘关怀’吧!在我看来,你所谓的‘守护’,不过是为了满足你自己那点可怜的、需要被他人依赖和认可的自我感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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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几乎是吼出了终结的一击,手指猛地指向实验室的大门,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弃和驱逐:
“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滚出我的实验室!我不需要你那廉价的理解,更不需要一个只会空谈道德、却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在这里指手画脚!你的存在,你那种天真软弱的眼神,只会干扰我的实验,玷污我的‘无限’!”
“滚!!”
最后一个字,带着撕裂般的破音,在实验室里炸开,久久回荡。
庄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承受了所有狂风暴雨般的指责和羞辱。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戴上了一张冰冷的面具,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梅比乌斯,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痛楚,有失望,但最终,都沉淀为一种近乎悲凉的平静。
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良久,在梅比乌斯因为激动和缺氧而微微喘息,死死瞪着他的目光中,庄姜极其缓慢地、几乎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他转过身,步履沉稳,没有一丝犹豫地,走向那扇敞开的、通往外面昏暗走廊的大门。
他的背影挺拔,却莫名地透着一股沉重的孤寂。
就在他的身影即将融入门外阴影的前一刻,梅比乌斯几乎要脱口而出叫住他——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不受控制的冲动,源于内心深处某个被她强行压抑的角落。
但她的嘴唇只是翕动了一下,最终死死抿住,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的软肉,带来尖锐的刺痛,帮助她维持着最后的、摇摇欲坠的冷酷姿态。
“砰!”
实验室沉重的合金门在她面前自动闭合,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彻底隔绝了那个离开的背影,也仿佛将内外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低鸣,地上灰蛇偶尔抽搐带来的细微摩擦声,以及她自己那尚未平复、显得有些粗重的呼吸。
梅比乌斯僵硬地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烧穿。
过了好几秒,她才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抬手,抚上自己依旧隐隐作痛、发烫的脸颊,那里还残留着庄姜手掌的触感和力度。
紧接着,那拥抱的温热触感,那贴在耳边低语的震动,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感官。
“别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冷血无情的疯子了……”
“你只是……太害怕失去了……”
那声音如同魔咒,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
“闭嘴!”
梅比乌斯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试图驱散这些让她心烦意乱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