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拿着从某个废弃设备上拆下来的、两端裸露着金属线头、甚至偶尔蹦出微弱电火花的导线,正试图往劳拉裸露的脖颈和手臂上戳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她!畜生!放开我的女儿!”
那一刻,玛丽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恐惧,忘记了体面,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保护幼崽的母狮,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嘶吼着冲了上去。
她用指甲抓,用牙齿咬,用随手捡起的断棍胡乱挥舞,用尽全身力气驱散了那些施暴的少年。
他们骂骂咧咧地跑开了,消失在雨幕和巷道的阴影里,留下满地狼藉和蜷缩在泥水中、如同被撕碎布娃娃般的劳拉。
玛丽脱下自己早已湿透的外套,颤抖着裹住女儿冰冷、沾满泥浆的身体,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劳拉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冰,没有哭声,没有颤抖,甚至连一丝呼吸的起伏都微弱得难以察觉,只有一种让玛丽心胆俱裂的死寂。
雨水混合着泥水和她的泪水,从两人脸上不断淌下,冰冷刺骨。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玛丽在滂沱大雨中发出嘶哑的、不成调的哭喊,质问着这冰冷的世界,质问着这座她们曾经寄予无限厚望的钢铁城市,质问着那沉默不语的老天。
她带着几乎失去意识的劳拉回到家,清洗,换衣,然后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一整夜不敢合眼。
第二天,她带着满腔的悲愤和最后一丝希望,再次找到了逐火之蛾的社区管理机构。
这一次,接待她的是一个级别更高的官员,表情严肃,语气沉稳,承诺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然而,最终的处理结果,却像一盆更加冰冷的冷水,浇灭了她心中最后的火星。
那几个少年,被象征性地关了几天的禁闭,他们的家庭被扣除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信用点。官方给出的书面解释依旧是:“未成年人行为偏差,以教育矫正为主。”
而那位官员在谈话结束时,语气“委婉”却不容置疑地提醒玛丽:“玛丽女士,我们也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劳拉小姐的……特殊情况,她的精神状态和过往经历,可能也确实容易引发其他青少年的……过度反应和不当好奇心。我们也希望您能加强对劳拉的心理疏导,帮助她更好地……融入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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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反应?”
玛丽看着官员那张公事公办、找不到任何破绽的脸,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升至头顶,冻结了她的血液和思维。
她彻底明白了,在这里,她们是异类,是麻烦的根源,是破坏安定和谐的因素。
逐火之蛾维持着宏观的、表面的秩序与公平,但绝不会,也无法保护她们免受这种日常的、细微的、却足以将人凌迟处死的恶意。
所谓的“公正”,在她们身上,是打了折扣的。
从那天起,玛丽辞去了垂直农场的工作。
她不能再让劳拉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一分一秒。
她们像两只被猎犬追逐、受了重伤的兔子,彻底蜷缩进了那个狭小、昏暗的居住单元,几乎与外界隔绝。
生活顿时陷入了极度的困境。她依靠过去积攒的微薄配给和冒着极高风险接取的一些城外数据核对工作(通过家里的老旧终端,避免与任何人接触)来勉强度日。
配给常常不够,饥饿和营养不良成了母女俩的常态。
她常常把自己那份食物省下来,看着劳拉机械地吞咽下去,自己则靠着凉水和一点点营养膏硬撑。
她眼睁睁看着劳拉一天天变得更加沉默,更加封闭。
女儿眼中那最初的、创伤后的空洞与麻木,逐渐被一种玛丽越来越无法理解的、深沉的、仿佛看透了世间一切虚妄的死寂所取代。
劳拉开始长时间地站在那扇唯一的、小小的窗户前,一动不动地望着外面那座庞大、喧嚣、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