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嗡鸣,幽蓝的荧光在全息屏幕上跳跃,映照着烧杯与培养槽中那些形态诡异、难以名状的液体与组织样本。
庄姜的目光越过这些熟悉的景象,直接落在了实验室深处,那个慵懒倚靠在主控台边的身影上。
梅比乌斯。
她似乎比三年前更清瘦了些,墨绿色的研究服仿佛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衬得她的肌肤有种近乎非人的苍白。
长发随意披散,几缕发丝垂落脸颊,为她那张兼具邪气与稚气的面孔,更添了几分慵懒与莫测。
她指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一支装有莹绿色液体的试管,目光却像淬了毒的蛛丝,牢牢缠绕在庄姜身上,带着审视,带着玩味,还有一丝……被漫长时光沉淀后,愈发难以解读的复杂。
“怎么?”
梅比乌斯微微歪头,唇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站在门口当雕塑,是需要我为你准备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吗?我‘亲爱’的……顾问先生。”
从“小白鼠”到“顾问先生”,称呼的转变里,刻意拉开的距离感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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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姜喉咙发紧,他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在距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既能看清她眼底细微的情绪,也保留了一丝……或许是怯懦的缓冲。
“梅比乌斯……”
他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我……”
“你什么?”
梅比乌斯打断他,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重压,“想说‘好久不见’?还是想为你过去一百多个小时里的异常徘徊做个解释?或者……”
她放下试管,双手交叉置于身前,身体微微前倾,那双蛇一样的竖瞳微微眯起,“是想来重温一下三年前,那场……令人‘印象深刻’的交流?”
“对不起。”
庄姜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三个字在他心中盘桓了三年,此刻说出,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梅比乌斯怔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对不起?为了什么?为了那恰到好处的一巴掌,还是为了这整整三年的……音讯全无?”
她上下打量着他,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亲爱的小白鼠,像一只被雨水淋透、找不到归宿的野狗呢。怎么,是终于被你那套‘守护所有人’的天真理想反噬了?还是说……那位总是将‘真我’与‘爱’挂在嘴边的‘无瑕’之人,也让你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无能为力’的痛楚?”
她的话语像带着倒钩的鞭子,精准地抽打在庄姜最疼痛的神经上。
他清楚梅比乌斯的信息网,更深知她那洞悉人心的智慧,自己与爱莉希雅之间的事情,恐怕早已被她看穿。
被戳中心事,庄姜的身体瞬间绷紧,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但很快,那紧绷的力量又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与颓唐。他无力反驳。
看着他这副模样,梅比乌斯眼底深处那丝几不可察的波动悄然隐去,重新被冰冷的玩味覆盖。
她转过身,走向旁边一个放置着各种试剂的操作台,背对着他,语气恢复了那种惯常的、带着些微倦怠的调子:“说吧,找我什么事。总不会真是来叙旧,或者专门为了那迟来三年的道歉吧?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安抚一只陷入情感困境、瑟瑟发抖的小白鼠哦。”
庄姜看着她的背影,那身影在冷光灯下显得有些单薄,却依旧挺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固执与孤独。
他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我……需要和你谈谈。”
他低声说。
“谈什么?”
梅比乌斯头也不回,拿起一个滴管,专注地将某种紫色液体滴入面前的烧杯。
液体接触的瞬间,爆开一小团无声的、带着不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