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能自动行走的木牛流马的……图纸。”
郭嘉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姜宇和棋盘之间那片小小的天地。
棋盘上,黑白子纵横交错,杀气腾腾。可这一瞬间,所有的谋算与杀伐,都随着这几个字,烟消云散。
姜宇捏着白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木牛流马。
这四个字,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或许只是某个古老传说中的奇物,是志怪杂谈里的异想天开。
但对姜宇来说,它代表的,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黑科技,是足以改变整个天下后勤格局的战略级神器。
他缓缓抬起眼,看向郭嘉。那双总是带着几分醉意的眸子里,此刻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甚至还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震撼。
“图纸,在哪?”姜宇的声音有些干涩。
郭嘉没有立刻回答,他将那份关于黄月英的情报竹简放到一边,又从自己那宽大的袖袍里,小心翼翼地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事。
他将油布一层层解开,露出的,是一卷被保存得极好的绢帛。
当那卷绢帛在矮案上被缓缓展开时,姜宇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这并非他想象中那种写意的草图,而是一副结构无比复杂、线条无比精准的工程图。大大小小数十个零件,每一个都用细密的线条勾勒出不同的视角,旁边还用蝇头小楷标注着尺寸、材质和榫卯的接合方式。齿轮、曲柄、连杆、棘爪……这些超越了时代认知的机械构件,以一种匪夷所思却又逻辑严密的方式,组合成了一头栩栩如生的木牛。
郭嘉在一旁看着,脸上满是困惑。他虽然看不懂这些鬼画符般的东西,却能从那繁复的线条和精密的结构中,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智慧。这东西,绝非凡人所能想见。
“主公,你看得懂?”郭嘉忍不住问。
姜宇没有回答。他的手指,正隔着寸许的距离,在那张图纸上空缓缓滑过,仿佛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他的大脑,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他看懂了。
不仅看懂了,而且看得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要透彻。
这套设计的核心,在于一套巧妙的齿轮联动和棘轮机构。通过人力的推动,将往复运动转化为单向的持续前进,同时利用杠杆原理,极大地节省了力气。虽然在现代人看来,这结构还有许多可以优化的地方,但在这个连基础物理学都没有系统理论的时代,能凭空创造出如此精妙的机械,这已经不是“天才”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这是妖孽。
“奉孝,你觉得,此物若是能造出来,有何用处?”姜宇终于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郭嘉。
郭嘉沉吟片刻,皱眉道:“若真能如其所言,无需牛马,仅凭一人之力,便可日行百里,负重数百斤……那用在粮草运输上,尤其是蜀道那等崎岖难行之处,当有奇效。一支万人的军队,若用此物运粮,或可省下数千民夫。”
“仅仅是省下数千民夫吗?”姜宇笑了,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落在了北方的版图上。
“奉孝,你看。官渡之战,袁绍七十万大军,为何一朝溃败?败于乌巢粮仓。赤壁之战,曹操八十三万水陆并进,为何狼狈北窜?败于瘟疫横行,水土不服,后勤不济。”
“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天下争霸,争的不仅是兵精将猛,谋深计远,更是国力,是后勤!”
姜宇转过身,眼中闪动着一种郭嘉从未见过的光芒。
“若我军有数万架此等木牛,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的粮道,可以延伸到天下的任何一个角落!意味着我的大军,可以出现在任何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意味着我可以支撑起一场规模远超想象的,旷日持久的战争!”
“这已经不是奇技淫巧,这是足以改变战争形态的国之重器!”
郭嘉听得心神剧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