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理寺卿颜大人今天在朝堂上大开杀戒了。
一张铁嘴在朝堂上喷得参他的大臣体无完肤,就连庆王也被明嘲暗讽一般。
其实,原本若非百官竭力反对,这位颜大人这会应该在御史台的。
午后的茶楼饭馆都在谈论这件事。
“听说啊,前段时间菩提寺法会,孔家那二世祖不是失踪了吗?他那两个叫狐朋和狗友的,硬是要攀扯人家安安分分参加法会替父亲祈福的颜大小姐,合起伙来要欺负人家,这不被人家爹给收拾了。”
“不对不对,我听说是因为那孔二祖惊扰了寺里的观世音菩萨,被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给带走教化了。”
“你少扯淡,我倒是听说这孔二公子是被冤魂索命,死的可惨了。”
“切,你们的消息都落后了,人家只是被人卖进了小馆,你还别不信,我前儿个还去点了他,啧啧啧,那滋味,可销魂了。”
真是越传越离谱!
而此刻的御书房内,在一众大人商量完事情离开之后,皇上将颜崇光留了下来。
颜崇光端站在下首,皇上死死的盯着他,他很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装着几斤铁。
半晌皇上开口,“你这脾气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没变。”
接着皇上就开始追忆往昔了,“朕尤记得你初入朝堂时也是这般,嘴下不留情,还以为老了就会收敛几分,没想到如今更甚。”
颜崇光以为留下来至少会是一顿敲打,毕竟庆王再怎么说也是他的第六子,没想到皇上居然带着他追忆往昔。
果然啊,这人年纪大了,总是容易怀旧的。
其实皇上心里明镜似的,这件事与庆王并无干系,左不过就是淮清伯府与忠义伯府同他颜府的牵扯,平素与颜崇光政见不合的人想要借题发挥罢了。
他也让王德发稍微打听了一下,庆王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不过是庆王府上这会有一正受宠的小妾是淮清伯府三老爷的小女儿,那小妾收了大伯娘的好处,在他耳边吹了些枕边风罢了。
真要算起来,皇上也只会说老六蠢。
至于为什么不把那邓鑫说进来,他不过仗着嫡母是灵慧公主耀武扬威而已,在这件事情上,他还不够格参与进来。
他一个庶人,肆意攀咬官眷,事情有个定性后,定也是少不了一顿板子的,且牢狱之灾也是少不了的。
不过话说回来,颜崇光还是回了皇上一句,“老臣如今刚过不惑之年。”
意思是还没有那么老,对比五十有一的皇上也年轻了十岁有余。
皇上白了他一眼,又感叹道,“朕还真是羡慕你呀!”
这么多年仍旧初心不改。
皇上摆上棋局,“咱们好久没下棋了,来手谈一局。”
颜崇光拱了拱手,“遵旨。”
两人你来我往的,皇上落下一子随口问道,“你家闺女可及笄了?”
“年初刚办过及笄礼。”
“婚事定了没?”
“未曾,不过臣嘱意今年皇上您钦点的新科状元,如今的翰林院编撰。”
“此人尚可。”
“是极,微臣也暗暗考察过,确实不错,想着待长子过了纳征礼,便可将小女的婚事定下来。”
颜崇光不想去揣摩皇上谈论这个话题的深意,皇上既问了,他就如实回答。
皇上看着眼前的棋局,思索半晌,落下一字。
“罢了。”
与皇上下棋,自然是需要皇上尽兴又需要让皇上赢得有成就感,一番你来我往,你攻我守,最终颜崇光棋差一招,输了半子。
“哈哈哈哈,颜卿啊,还是和你下棋过瘾。”
这是颜崇光一贯的风格,永远只输半个子。
身为皇上,他不知道和人博弈,别人不可能赢他吗?
不,他当然知道,可这输的太过明显,自然就是将皇上当成傻子,马屁直接拍到了马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