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艳儿认真的安排着我们仨每个人的歌唱曲目,生怕她自己唱嗨了,我和陶贺川只能干坐着听她唱。
我觉得她太过小心翼翼了,她却说,“这叫合理安排,今天咱们每个人都要唱尽兴。”
这就好像回到了我们还小一些的时候,她俩认真的分着自己带来的食物,力图分成最最平均的三份,然后让我先挑大块的,同我讲,“你先吃,我俩不饿”。
那是我们的秘密,盘亘在久远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我们分享食物,分享秘密,也会紧紧的握住彼此的手,维系着这份时常要分别的情谊。
……
唱歌结束之前,我还是没忍住,就当是我多嘴吧,“艳儿,这次我当坏人,你……你以后不回家或者少回家,好不好?你爸妈,我总觉得……”
她先是困惑,然后是微微怔愣在原地,求证似的转头看向陶贺川,然后从陶贺川的眼神里看到了和我说的话近乎相似的请求。
她了然,我怀疑她爸妈对她示好的态度不纯,说不定是想趁着她现在有点名气,哄骗她回家,把她作价卖掉,啊不,不是卖掉,是介绍一门好姻缘。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被朋友无端的提起来,就像是在一团和气的宴请中,有人突然指着杯中酒说,“这酒有毒,都不要喝!”
说杯中酒有毒的人,有证据吗?
没有。
验证这句莫名其妙发言的真实性,最好方法就是当众试毒。
而当众试毒,其实就是跟宴请的主人唱反调。
有毒,倒也罢了。
若是无毒呢?
这场宴请不就平白被毁了吗?
胡艳儿思索着我那句话的意思,表情闪烁着,她应该已经明白我想说什么了,“我爸妈……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吧?”
我没有回答。
她就这么慢慢的红了眼睛,噙着眼眶里酝酿着的泪水,情绪闪躲着自顾自藏在了真相的背后,“那是我爸妈,黎韶茹,你说的是我爸妈!!他们不是……也不应该成为你随便置喙的人!”
“是的,我知道”,我没有多余的言语,就那么平静的回望着她,等她自己去消化,等她情绪的爆发。
“我爸妈才不可能对我做什么呢!我爸妈是最疼爱我的人!黎韶茹,你是疯了吗?!”
“对,我疯了”,我是疯了,所以才会说这么乌鸦嘴的话。
胡艳儿把手里还拿着的话筒一放,神色复杂的瞥了一眼陶贺川,“你俩什么时候背着我讨论的?嗯?我妈就不能……你俩家里有那些破事,我家就不能……就不能温暖了?就非得要以最坏的态度来揣测我的家庭?嗯?这就是你俩对朋友的态度?!嗯?!说话!!”
“我们不是……”,陶贺川试图去安抚胡艳儿。
“我妈,我妈一直爱我,我妈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就是我!她只是……她只是因为我……我没有按照她的想法去选专业,所以她才会……才会那么恶劣的对我,但最后她不也……也妥协了吗?!”
“你们两个懂什么?懂什么叫家庭的温暖吗?我妈她爱我!爱我!!你俩懂不懂!?”
我和陶贺川沉默的点了点头,看着突然自我崩溃的胡艳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以前,我妈请你俩吃饭,做你们两个爱吃的饭菜,还给我塞零花钱,让我带着你俩出去好好玩,痛痛快快去逛街,让咱们三个想吃些什么,想玩些什么都尽管去,这些你们没有忘吧?”
“我妈给咱们仨买过特别漂亮的生日蛋糕,这一点,你俩没忘吧?”
“我妈妈说,让咱们仨去游乐园玩个够,她出钱,这事,你俩也没忘吧?”
“我妈爱我!我妈也爱你们!我妈妈……我妈妈……我妈妈当时只是一时糊涂,她只是被蒙蔽了,她只是不知道……不知道原来Omega学演戏其实也……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她只是太爱我了!”
“我的妈妈,她都已经认错了,她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