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入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改变方向,不再去府库,而是朝着“云芷”刚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果然,在内室的小花园里,他找到了她。她正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么。看到墨辰过来,她立刻跳下秋千,脸上堆起甜笑迎上来:“夫君,你修炼结束了?”
“嗯。”墨辰淡淡应道,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她的手腕、脖颈、耳后等细微之处。换颜蛊固然精妙,但绝非天衣无缝,只要存在,必有痕迹。以往他被“失而复得”的情绪蒙蔽,未曾细察,如今心存疑虑,观察自是入微。
他似乎……真的在她耳根发际线下,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异常纹路?那纹路极细,微微扭曲,像是一条休眠的小虫。
墨辰的心,沉了下去。但他面上丝毫不显,甚至伸手,极其自然地拂开她额前一缕碎发,指尖看似轻柔地触碰了一下那可疑的位置。
“云芷”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下意识地偏了偏头。
“夫君?”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沾了点飞絮。”墨辰语气平淡,收回手,指尖却仿佛残留着那一瞬间触及的、极其微弱的法术波动——那绝非云芷所能拥有的气息,阴冷而诡谲。
“近日总是心神不宁,许是前番受了惊吓,还未全然恢复。”墨辰主动提起话头,目光紧锁着她的反应,“有时甚至会做些光怪陆离的梦。”
“云芷”闻言,立刻顺着话茬,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都是妾身不好,累得夫君担忧了。那井……那井实在太可怕了,我至今想起,仍觉心悸夜惊。”她抚着胸口,姿态柔弱万分。
“哦?”墨辰眼底寒意更甚,语气却愈发温和,“都过去了,莫再多想。只是偶尔会梦见……一些陌生的场景,甚至听到些低语,仿佛与那井有关。”他故意说得模糊,带着试探。
“云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迅速低下头,声音有些发紧:“是、是吗?想必是魔障未消……夫君定要好好静修,驱散这些邪祟念头才好。妾身……妾身也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片刻。”
她竟不敢接话,匆匆寻了借口想要逃离。
墨辰没有再阻拦,看着她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低语?邪祟念头?
他方才那句话,纯属杜撰试探。蚀魂井虽凶险,但其力量在于侵蚀魂魄,而非制造幻听幻视。她这般急于否认和逃避,恰恰证明了她心中有鬼,对蚀魂井的真正特性或许并不完全了解,只是本能地恐惧被深究。
墨辰站在原地,夕阳将他颀长的身影拉得极长。体内,那暂时平复下去的蛇血,又一次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涌动,带着狩猎前的耐心与冰冷的杀意。
疑云非但未散,反而已汇聚成雷霆之势。
他的妻子,体内流淌的或许已非昔日温热鲜血。而这蛇府洞天,温馨表象之下,暗流已汹涌如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