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能让其焚及自身!”
“臣(民女)领命!”两人齐声应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道“无形高墙”,其构建之难,恐怕不亚于设计任何精妙的器械或配方。
接下来的时日,天工院的气氛明显为之一紧。林庆云与苏婉清几乎不眠不休,参考历代律法、工部旧规,结合新政实践,开始草拟那份前所未有的章程。他们划分密级,规定不同级别技术的接触权限、复制流程、存档要求以及泄密的惩罚措施。同时,也开始建立匠籍档案与日常行为稽核制度。
就在章程初具雏形之际,朱棣做出了一个更为石破天惊的决定。
他并未仅仅满足于被动防御的“高墙”。在一次范围更广的议事中,面对诸多对新学耗费巨大、且易滋生事端(如胡老三案)的质疑声音,朱棣力排众议,颁布了由他亲自定名、姚广孝润色的 《钦定科技振兴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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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以邸报形式,明发北京控制下的各州县。其主要内容有三:
一、 正式以法律形式,确立“天工院”为国家最高格物研究与推广机构,其地位与六部平行。
二、 设立“格物奖”,对在军工、农事、医药、器械等领域有卓越创新贡献者,不拘出身,予以重赏,并授予相应官职荣誉。
三、 明确规定,每年财政税收中,固定比例(初步定为百分之五)必须投入“格物事业”,由天工院统筹,用于研究、试验、推广及人才培育。
此诏一出,朝野震动!
这不仅是对格物之学地位的空前拔高,更是首次以国家律令的形式,将科技发展纳入国策,并提供了稳定的财政保障!它将朱棣对新政的决心,昭告天下。
诏书颁布当日,朱棣特意召见了林庆云与苏婉清。
他将一份加盖了王玺的诏书副本递给林庆云,目光深邃:“庆云,苏姑娘,这道墙,《振兴诏》是其一,你们正在拟定的章程,是其二。前者,是为火种添薪,指明方向;后者,是为火种筑栏,防止蔓延。二者缺一不可。”
他推动轮椅,来到窗边,望着外面开始焕发生机的北京城:“本王知道,此举会引来更多非议,更多如胡老三般的窥伺。但,若因噎废食,这新天地,便永远只能是镜花水月。”
林庆云手握那份沉甸甸的诏书,心潮澎湃。他看到了师父的理想,正在以一种他未曾预料的方式,融入这个时代的肌体。他深深一躬:“殿下宏图,臣……万死不辞!”
苏婉清亦微微屈膝,心中同样难以平静。这道诏书,意味着她所掌握的知识,在这个时代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合法的施展空间。但随之而来的责任与风险,也成倍增加。她看着朱棣那坚定而孤高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眼神炽热的林庆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她已身不由己地,被卷入了这洪流的最中心。
无形高墙开始构筑,而振兴的号角已然吹响。前路,是更广阔的平台,也必然是更汹涌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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