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书……所言,皆可验证?”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林庆云。
“回殿下,书中所述核心原理与关键实验,皆经臣反复验证,或有疏漏,然绝无虚言。”林庆云坦然回答。
朱棣合上书稿,手指轻轻敲击着封面,对姚广孝道:“若依此书中之理,则万物变化,似有迹可循,非全然天命莫测矣。”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这部书,正在悄然撼动某些根深蒂固的认知。
随后,他们移步机巧阁。苏婉清将《机械原理图说》的草稿铺陈开来。那清晰规范的图示、精炼准确的术语、以及对机械运作原理的透彻剖析,让即便是对工巧之事并不精深的朱棣与姚广孝,也能大致看懂其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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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图说,即便新晋匠人,按图索骥,亦能知其所以然,而非徒具其形。”姚广孝看着一幅关于齿轮传动的分解图,不禁赞叹,“此乃授人以渔之道。”
朱棣的目光则落在了苏婉清身上,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子,竟能以如此系统、严谨的方式,将纷繁复杂的机械之理梳理得条清缕晰。“苏姑娘此书,可与庆云之《论要》,并称为我天工院之‘格物双璧’。”他难得地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然而,在翻阅过程中,朱棣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两者风格的微妙差异。林庆云的《论要》带着一种从传统医药、炼丹术中蜕变而来的痕迹,虽力求实证,但某些阐述仍带有类比和想象的色彩;而苏婉清的《图说》则呈现出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与精确,其图示与表述方式,简洁、高效,仿佛剥离了一切不必要的修饰,直指核心。这种差异,如同两种不同源流的河水,在此刻汇合。
“你二人一重‘化变’,一重‘形构’,”朱棣缓缓道,目光深邃,“一者探究万物内在性质之变,一者穷究器物外在结构之理。相辅相成,方为完整的格物之道。”
林庆云与苏婉清皆躬身称是。
望着这两部即将定稿、注定将影响深远的着作,朱棣心中感慨万千。张明远留下的星火,至此,终于不再仅仅是零散的技术成果,而是开始凝聚成可以传承、可以发展的知识体系。这才是“火种”真正可怕,也真正可贵的地方。
“加紧刊印。”朱棣最终下令,“先于天工院内讲授,择其要者,下发各州县工坊、医署。我要让这‘北学’之理,不再是少数人掌握的秘术,而是人人可学、可用的公器。”
薪火,至此方算真正具备了“相传”的形态。
而一个以“格物”为核心的、迥异于传统儒学道统的新知识体系,终于在洪武末年的北方,露出了它稚嫩却充满生命力的萌芽。这萌芽之下,是林庆云继承自过去的智慧,是苏婉清来自异世的灵魂,更是这个时代在裂变中寻求新出路的迫切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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