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英子教授那声颤抖的“是它……”,仿佛为“珉俊的餐桌”推开了一扇通往更深邃领域的大门。复原“松针蒸糕”的成功,不仅仅在于满足了一位老教授固执的乡愁,更在于验证了一种全新的可能性——一种将李瑞谦冷静精准的“食物科学”与珉俊、智慧温暖包容的“体验哲学”相结合的、极具潜力的工作模式。
李瑞谦依旧没有回到餐厅。但他与厨房之间的那道无形的桥梁,却变得更加坚固和频密。他的存在,不再是一个尖锐的质疑者,更像一个远程的、思维缜密的顾问,一个拥有独特武器库的特别研究员。
这种变化,在一个略显沉闷的午后得到了体现。一位年轻的食品研发工程师带着一脸的挫败感走进餐厅。他正在为公司开发一款新的、强调“自然本味”的复合调味料,目标是模拟出一种“雨后森林地表,混合着湿润泥土、腐殖质和新生草木的复杂气息”。
“我们试遍了所有已知的食用香料和萃取物,”工程师苦恼地揉着太阳穴,“要么太单一,像松木精油;要么组合起来显得人工化,缺乏那种……那种天然的、有生命力的层次感。我甚至亲自去山里采集样本,但无法稳定复现。”
这个难题,与之前寻找特定松针香气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规模更大,要求也更偏向工业化思维下的“自然感”。
智慧将挑战转达给珉俊,同时也通过信息分享了这一情况。这一次,珉俊没有立刻埋头试验,而是先和李瑞谦进行了一场远程的“头脑风暴”。
李瑞谦的信息很快传来,条分缕析:
“1.目标气息属于‘大地调(Earthy Notes)’,关键成分可能包括:土味素(Geosmin,带来泥土气息)、各种倍半萜烯(木质、草本)、以及微量含硫化合物(类似菌菇、腐叶)。
1. 单一提取物很难模拟复杂度。建议考虑‘风味构建模块’思路:分别寻找能提供‘湿润泥土感’、‘腐殖质深沉感’、‘新生草木清新感’的天然食材或萃取物,再进行精密配比。
2. ‘湿润感’的模拟是关键,并非味道,而是口感或嗅觉上的错觉。或许可以考虑极微量的特定海藻提取物或某种发酵产物的粘稠感?
3. 实验室思维容易陷入‘分析-合成’的陷阱。或许需要引入不可控的‘生物变量’,比如……某种特定环境下短期发酵的菌群?”
珉俊看着屏幕上滚动的专业术语,并没有感到隔阂,反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李瑞谦提供了方向和工具,而他和智慧,则负责将这种方向转化为厨房里可以触摸和品尝的现实。
珉俊负责寻找和处理那些“风味模块”:他尝试用少量烤焦(非碳化)的牛肝菌粉来模拟腐殖质的深沉韵味;用新鲜采摘的、带有露水的鼠尾草和百里香,通过低温油浸萃取其清新的草木气息;甚至尝试用一滴极其微量的、品质极高的鱼露,来提供那种难以言喻的、类似土壤中微生物活动的“鲜”与“沉”。
而智慧则根据李瑞谦关于“湿润感”和“生物变量”的提示,尝试用少量燕麦浆的粘稠度来模拟雨后的湿度,并大胆地启用了一小罐之前实验留下的、风味温和的米曲霉发酵液,取其带来的、类似新生微生物的微妙活力感。
这个过程极其繁琐,如同用最细微的画笔,一点点描绘一幅复杂的风景。他们不断地尝试各种微量的组合,记录下每一次配比和感官评价,并将关键数据反馈给李瑞谦。李瑞谦则在另一端,根据数据进行分析和调整建议,有时甚至会直接寄来一些他们难以获取的、极其冷门的天然植物萃取样本。
这不像是在烹饪,更像是一场跨越空间的、三位一体的协同创作。珉俊是技艺高超的执行者与风味直觉的判断者;智慧是敏锐的协调者与感官描述的桥梁;而李瑞谦,则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拥有庞大知识库和逻辑分析能力的架构师。
经过不知多少次的调整,当珉俊将最新一版混合了烤菌菇粉、香草萃取油、极微量鱼露、燕麦浆和米曲发酵液的“浓缩精华”,只是滴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