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厚重的、承载了无数心血的《珉俊的食谱》静静地躺在餐桌中央,像一块磁石,却吸附着空气中无形却日益沉重的对立。自那晚关于“时光之核”未来走向的争论被摆上台面后,一种微妙的裂痕便开始在团队内部悄然蔓延。往日里和谐温暖的餐厅场域,如今也仿佛感知到了这份不谐,变得有些滞涩和敏感。
矛盾的彻底爆发,源于一次与崔秉煜的例行合作会议。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回顾“首尔味觉图谱”的应用成果,并讨论下一阶段的研究方向。
崔秉煜在屏幕上展示着清溪川区域的最新数据,那片深蓝色虽然并未完全褪去,但色彩明显变得富有层次,不再那么压抑。“数据显示,你们的移动餐车干预产生了持续的积极影响。这证明,基于对情感场域的理解进行精准的、小范围的‘情绪净化’是可行的。”他的语气带着科学家的客观,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热切,“这为我们下一步,进行更大范围、更具系统性的‘城市情绪生态调节’研究,提供了宝贵的一手资料和可能性。”
“更大范围?系统性调节?”珉俊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带着警惕,“崔博士,我们的合作仅限于理解和防御,而不是主动去‘调节’城市。这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初衷是守护人心,不是吗?”李瑞谦忍不住开口,他看向珉俊,眼神灼灼,“珉俊,你看到了数据,也看到了效果!如果我们能把在清溪川的成功经验,结合‘时光之核’更深层的力量,系统性地应用到更多类似的‘情感洼地’,我们可以帮助成千上万的人!这不正是我们力量的真正价值所在吗?”
韩夏琳也立刻加入了讨论,她的语气理性而充满抱负:“珉俊,我理解你的谨慎。但守护不意味着画地为牢。我们可以制定极其严格的伦理规范和安全协议,在可控的、小范围的试点内,尝试将我们的‘方法论’和场域力量,与更广泛的社会科学、城市规划结合起来。这不仅仅是烹饪了,这是……这是用我们的方式,去参与塑造一个更健康、更温暖的城市情感环境!这份食谱里的理念,不应该只锁在抽屉里!”
智慧立刻反驳,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提高:“你们太天真了!‘时光之核’不是城市规划的工具!它是有生命的,它与每个人的内心最深处相连!把它系统化、工具化,就像把山间的清泉强行接入城市复杂又可能被污染的水管网络,你们能保证它在流经每一个节点时都不变质吗?能保证它不会被某些节点反过来利用、甚至毒化吗?妈妈的白粥告诉我们,力量在于纯粹和内敛!”
“但这股力量已经存在了!它就在我们手里!”李瑞谦据理力争,他指向那本食谱,“智慧,珉俊,我们这本食谱写的是什么?是方法与连接!如果我们有能力将这种方法与更强大的力量结合,去创造更大规模的温暖,却因为惧怕风险而止步不前,这和拥有良药却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这不叫守护,这叫……固步自封!”
“瑞谦!你说得太重了!”珉俊猛地站起身,脸色因愤怒和受伤而涨红,“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危机?‘镜厅’的突袭,‘味道的背叛’!哪一次不是因为我们拥有的力量超出了我们当时的掌控能力?是这座城市的人们自发汇聚的温暖救了我们,而不是我们掌控了力量!你现在却要去主动拥抱这种不可控的扩张?你忘了我们差点失去一切的教训了吗?”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李瑞谦:“我们的餐厅,这张餐桌,就是我们的根基,我们的‘锚’!离开了这个根基,去追求虚无缥缈的‘更大规模’,我们迟早会迷失方向!力量只会带来更大的觊觎和风险!隐匿和守护,才是对它、也是对所有人最大的负责!”
“所以就要永远龟缩在这几十平米的地方?”李瑞谦也站了起来,与珉俊针锋相对,他感到一种不被理解的委屈和理想受挫的焦躁,“珉俊,你的‘餐桌’哲学很美好,但它太小了!世界很大,需要温暖的人很多!我们有能力,也有责任去探索更广阔的可能性!你不能因为害怕摔倒,就永远不让孩子学走路!”
韩夏琳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