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厨他……暂时休息一段时间。”智慧努力维持着微笑解释,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韩记者呢?她上次还说想采访我呢,关于我在这里找到人生新方向的故事……”另一位客人张望着。
“夏琳她……有些事情要忙,最近不会过来了。”珉俊从厨房探出头,语气平静地接过话头,然后迅速缩了回去,继续面对灶台。
这些询问像细小的波浪,一次次冲刷着两人努力维持的平静表面。每一次解释,都是一次对那份缺失的确认。
工作的负担也实实在在增加了。珉俊需要独自承担起所有的烹饪工作,从备料到出品,虽然智慧会尽力帮忙处理前厅和简单的配菜,但核心的烹饪和“情感调味”的重担完全落在了他一个人肩上。他常常在晚餐高峰后,累得靠在厨房的墙壁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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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则要应对所有的客人,管理账目,清洁整理,还要分神去稳定那因为人员离开而变得有些敏感和脆弱的场域。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守护一个不完整的场域,就像守护一个有了裂痕的瓷器,需要付出加倍的小心和能量。
夜晚,打烊之后,两人常常对坐在空荡荡的餐厅里,面前放着两杯微凉的花草茶,相顾无言。巨大的寂静笼罩着他们,那是一种失去了伙伴欢声笑语和思想碰撞后,令人心慌的空洞。
“以前……这个时候,瑞谦肯定又在抱怨他的味觉被今天某种奇怪的味道干扰了。”智慧望着李瑞谦常坐的位置,轻声说,嘴角试图扯出一个笑容,却显得有些苦涩。
“夏琳大概会立刻拿出电脑,开始分析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非要找出个数据依据来。”珉俊也低声回应,目光扫过那个空着的角落。
沉默再次降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共同的思念和失落,尽管他们谁都没有说出口。
但,正是在这极致的寂静和二人独处的重压之下,某些更深层的东西,也开始悄然浮现。
他们不再需要为了应对复杂的团队动态或外部危机而分散精力。他们的注意力,前所未有地集中在了彼此身上,集中在了这间餐厅最本质的运作上,集中在了……他们两个人之间。
一种不同于四人时期的热闹与协作,更加深沉、更加默契的连接,在沉默的浇灌下,悄然生长。他们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需要什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知道下一步该如何配合。
这场因理念不合而导致的、痛苦的暂时别离,如同一次残酷的淬炼。它剥离了曾经的喧闹与依赖,将珉俊和智慧,以及“珉俊的餐桌”最核心、最本质的骨架——那张最初温暖的、接纳的“餐桌”哲学,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他们被迫回归到原点,重新审视:当剥离了所有的特殊能力、宏大的理想和外部合作之后,仅凭他们二人,这张“餐桌”,是否依然能够存在?是否依然能够传递温暖?
答案,需要他们用接下来的每一天,去亲自寻找和证明。而他们的关系,也在这前所未有的静谧与依靠中,如同经受风雨洗礼后的根须,向着土壤更深处,坚韧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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