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沃斯山路的防弹玻璃外,风雪如刀。
车内,死寂。
奥黛丽·万斯死死攥着平板,骨节发白。
她见过亿万富翁一夜赤贫。
见过穷小子登顶福布斯。
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一种被冰水浸透骨髓的恐惧。
她猛地扭头,瞪着后座那个闭目养神的女人。
路灯掠过,潘宁的脸庞在光影里忽明忽暗,平静得像一尊没有痛觉的瓷器。
“你疯了!”
奥黛丽的声音撕裂了,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潘,你知道你在跟谁打赌吗?”
“范德比尔特!华尔街的基石!你把我们所有人的命,还有谢焰的未来,全部扔上了赌桌!”
她几乎在咆哮,那个永远精致的纽约万能钥匙,在这一刻彻底失控。
“而且赌注是。”
“我不护盘!”
“我们扛不住那种体量的做空!只要两天,神谕币就会砸穿地心!”
“到时候不是钱的问题,是信用崩塌!全世界都会把你当成最大的骗子!”
潘宁眼皮都没抬。
“小声点,奥黛丽。”
“是你太冷静了!”
奥黛丽抓狂地扯着脖子上的丝巾,像是要勒死自己。
“你凭什么觉得会赢?运气?直觉?这不合逻辑!”
程霜坐在潘宁身边,身体绷得像一张弓。
她不懂K线,但她懂杀气。
从离开别墅起,周围的空气就变了。
“闭嘴。”
程霜的声音很低,像贴着地面滑行的蛇。
“注意你的情绪。”
“我在救大家的命!”
程霜没理她,手伸进大衣,握住枪柄。
她思维直接:
金融上赢不了,会不会物理清除?
制造一场“意外”车祸太容易了。
“有车靠近,我直接撞。”
程霜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潘总,安全屋备好了,今晚不能回酒店。”
潘宁终于睁开眼。
那双眸子里没有慌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不用。”
她看向窗外飞逝的雪松。
“回酒店。我们一躲,就真的输了。”
奥黛丽看着潘宁的侧脸,一阵无力。
她发现自己从没看透过这个女人。
她身上有赌徒的疯狂,又被一种精密到极点的理智包裹着。
让人分不清这是自杀,还是演出。
套房里暖气很足,却驱不散潘宁骨子里的寒。
她脱掉白色大衣,扔在沙发上,整个人陷进扶手椅。
直到这一刻,她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疲态。
手指在抖。
她在赌命,拿重生的机缘在赌。
记忆说那场金融风暴会在特定时间爆发,但蝴蝶效应呢?
她这只蝴蝶,会不会已经改变了风暴的轨迹?
万一那个财长多喝了一杯水,多上了次厕所,晚死了五分钟呢?
她的帝国,就会在那五分钟里化为灰烬。
这种感觉,太恐怖了。
恐怖得让她想吐。
一杯热气腾腾的水,轻轻放在她面前。
潘宁抬头,是谢焰。
他穿着灰色毛衣,袖口沾了点炭笔灰。
他没问发生了什么,也没问那个赌约。
“喝水。”
他说。
潘宁看着那杯水,眼眶发酸。
这名利场里,只有这杯水是干净的。
“我是不是错了?”
她喃喃自语。
“如果输了,你的艺术,你的名气,都会是我的陪葬品。”
谢焰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