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那场所谓的“诛心之战”,根本没有失败。
它成功了。
它用一种她看不见的方式,在她骑士的灵魂里,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而现在,这颗炸弹爆了。
天穹基金会控股的顶级私人医院,完全隔离的VIP病房外。
长长的走廊,铺着昂贵的米色地毯,墙上挂着名家的画作。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混合着高级香薰的气味。
安静。
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能听到墙上挂钟的秒针,一下一下,走得那么慢,又那么快。
潘宁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动不动,像一座失去了灵魂的雕像。
她身上还穿着实验室里的那套衣服。
一件原本雪白的真丝衬衫,此刻前襟上,沾着大片大片已经变成暗褐色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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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那双一向闪烁着自信和算计光芒的眼睛。
此刻空洞地、失焦地,死死盯着手术室那盏刺眼的灯。
她一动不动,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程霜站在她身边,同样一言不发。
她无声地递过去一杯冒着热气的水,那是她从护士站接来的,温度刚刚好。
潘宁没有接。
她甚至没有看程霜一眼,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那盏灯。
一秒都不肯移开。
像是只要她移开,谢焰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
程霜把水杯放在她旁边的窗台上,没再说话。
她知道,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
她只是安静地站在潘宁身边。
陪着她,等着她,像一道坚固的墙。
潘宁的手,在身侧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这是重生以来,她从未有过的失控。
她可以冷静地面对季梵的暗杀,可以面不改色地碾碎爱德华·李。
甚至可以和埃莉诺·范德比尔特、和索尔·科恩这样的老狐狸,在金融场上掰手腕。
输赢都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筹码。
可在“死亡”这个最原始、最不讲道理的敌人面前。
她所有的布局,所有的算计,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无力。
她掌控一切的自信,在谢焰正在流逝的生命面前,被击得粉碎。
病房的门,不断地开开关关。
伊芙琳·里德,那位征服了麻省理工学院的、充满科研狂热的物理学女王。
此刻正带领着她从全球召集来的、最顶尖的科学家团队,在病房内进进出出。
各种潘宁闻所未闻的、代表着人类科技最前沿的精密仪器,被一台台推进去。
那些仪器上,闪烁着密密麻麻的、她看不懂的数字和图表。
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气氛凝重到极点。
走廊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和远处仪器发出的微弱“滴滴”声。
每一声,都像一把铁锤,狠狠砸在潘宁心上。
几个小时,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潘宁靠在墙上,偶尔换个姿势缓解僵硬的双腿。
但始终不肯离开。
她的眼睛,干涩得发疼,可她一眨不眨。
从下午到夜幕降临,又从深夜到天边泛起第一抹鱼肚白。
终于,病房的门再一次打开了。
伊芙琳·里德走了出来。
她摘下那副黑框眼镜,疲惫地揉着眉心。
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严肃。
那张脸上,没有了往日看到科学难题时的那种狂热和兴奋。
只剩下的是藏不住的无力。
潘宁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从墙上弹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