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沉凝处,隐约透着睥睨天下的锋芒。
她正望着那字出神,忽听他在耳畔道:“先帝御笔。”
江清澜望着那凌厉的笔墨,轻声道:“先帝确实雄才武略……”
她想起故事线中的记载:多年前那场震惊朝野的夺嫡之变中,还是太子身份的当今陛下遭大皇子逼宫,生死一线间,是萧景珩舍命相救。
再英明的君主,在皇位传承这道千古难题前,也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
先帝大约以为,有了这过命的恩情,两人定能成就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
她喉头微动,终究还是轻声问出口:“你当年......”
后半句哽在喉间,没有说出口,但意思已经明确。
以他当年横扫三军的威势,若真要争那个位置,未必不能成事。何至于落得如今这般进退维谷的境地?
萧景珩的指节在缰绳上绷出苍白的弧度,忽地嗤笑一声:“大皇兄带兵逼宫那夜。”
他视线落在墨刃阁三字上,
“我本可以作壁上观。”
甚至可以等大皇子杀了太子,他再带兵出现,可他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寒风卷起他墨色大氅,腰间佩剑在鞘中发出沉闷的铮鸣。
另一只手无意识摩挲着剑鞘,那上面若细看有二字。
他眼神晦暗不明,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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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血脉这东西,终究斩不断。”
暖阳当空。
他翻身下马,朝她伸出手:“进来用膳吧。”
顿了顿,又冷声道:“总比宫里那些吃食让人安心。”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江清澜笑笑,下马并未拒绝他的邀约。
周叔端着食盒进来,瞧见二人对坐的身影,皱纹里都漾着笑:
“老奴这就去温一壶梨花白,这样的雪天,正该热热地喝两盅。”
他说着放下鎏金食盒,又将炭盆往王妃那边挪了半尺,才躬身退下,细心地用厚毡帘将穿堂风挡在了门外。
两人一起小酌几杯,萧景珩搁下青玉酒杯,目光掠过她被酒意染红的耳尖,状似随意道:
“平日除了绣花,可还有其他喜好?”
手指在案几上轻叩,似在斟酌下一句该问琴艺还是棋谱。
江清澜目光落在一旁书案上摊开的《六韬》,嘴角浮起一丝浅笑。
“绣花不过是闺阁消遣。倒是这些看着颇有意思。”
窗外的阳光印在雪地上,映亮她眉间那道不同于寻常闺秀的锋芒。
萧景珩眸光微动,忽而轻笑。
“既如此,随时可来取阅。”
说着,不动声色地将案上另一卷《孙子兵法》往她那边推了半寸。
她浅笑着拿起书卷,手指在封皮上轻轻摩挲:“一会儿,我可要多挑几本带走。”
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轻快,像雪后初晴的阳光。
萧景珩看着她微微发亮的眼眸,不动声色地往她那侧挪了挪:“随你。”
饭后,萧景珩倚在紫檀书架旁,看她认真挑选的身影。
见她最终取了一本《尉缭子》和几册边疆杂记,他眉梢微挑。
“倒是会挑。”
语气里藏着几分赞赏。
江清澜抱着书转身时,发间金凤步摇不慎勾住了书架旁的鎏金灯台。
他下意识伸手去护,恰好接住坠落的书册。
两人手指在《河西战纪》封皮上轻轻一碰,又各自若无其事地收回。
他忽然打破尴尬。
“可会下棋?”
江清澜正将书册拢入袖中,闻言手指微顿,抬眸时眼底漾开一抹浅笑:
“略通一二。”
她故意顿了顿,“不过王爷可要让我三子?”
萧景珩闻言低笑,已取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