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如鹰隼般在裁缝与顾清澜之间来回看。
见裁缝取过一匹绣满繁复牡丹的料子,他眉头顿时紧锁,冷声道:
“这花样太老气。”
裁缝手一抖,慌忙换了一匹大红织金、上有凤凰纹样的料子。
霍翊又撇了撇嘴,满脸嫌厌:“这颜色太艳,半点端庄也不剩。”
裁缝握软尺的手颤得更厉害,一时进退维谷。
霍翊一把抢过软尺,直接俯身为她量尺寸。
老裁缝无语退到一边,这少帅的醋意也太过了吧。
他就是正经裁缝,量个尺寸而已。
顾清澜伸手,拿开了霍翊停留在自己腰际的手,“少帅,这地方,你可都量了三回啦。”
霍翊反手将她揽入怀中,凑在她耳边低语:“明晚我陪你去。”
他嗓音里透出几分玩味:“正好气一气我父亲,再瞧瞧孙大帅那张气得跳脚的老脸。”
“少帅这是不放心我?”
顿了顿,又慢悠悠地添上一句:“还是不放心那位孙大帅?”
霍翊眸光一沉,手指轻轻抚过她腰间布料,声音里淬着冷意:
“那些个好色的老东西,有一个算一个,也配让你多看一眼?”
顾清澜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难道不是?!
第一次见面,就说让她陪他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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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要看看,三个月后,他要如何收场。
老裁缝瑟缩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出。
这旗袍,到底还做不做了?
霍翊的目光又落在她装饰盒中几支繁复的珠钗上,眉头蹙起:
“明天白天,我陪你去挑些新的,这些风尘气太重,不适合你。”
顾清澜倦懒地瞥他一眼,已无心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只淡淡道:“行,你随意。”
次日白天,他果然带着她招摇过市。
霍翊一路揽着她的腰,几乎逛遍了北平所有的高档商号,所到之处引得人人侧目。
他出手极阔,但凡她目光所及或是他觉着相配的珠宝首饰,皆尽数买下,毫不迟疑。
这般张扬,倒像是刻意要将这消息,连同那满匣珠宝,一道风风光光吹进霍大帅的耳朵里。
……
霍大帅府邸的书房里,接连传出几声瓷器的脆响。
上好的青花盖碗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与茶叶溅了一地。
副官垂首屏息立在门外,无人敢在这时进去触他的霉头。
“混账东西!”
“北平大把名媛等着他挑,偏偏迷上个歌女!”
低吼声自牙缝里挤出。
霍大帅猛地一挥臂,手中的枪裹着风声狠狠砸向案头那座鎏金佛像!
“哐啷——”
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响彻书房,金身崩裂,瓷片四溅。
霍大帅胸口剧烈起伏,目光狠戾地扫过满地狼藉,最终定格在副官沉稳的脸上。
他声音嘶哑,却字字如刀:
“去!告诉霍骁。他大哥已经为了个戏子闹得满城风雨,颜面尽失!”
“他和谢家的婚事,便是霍家最后的体面! 他若敢再学他大哥,毁了两家的婚约。”
他猛地一拳捶在案上,震得碎片跳起,“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谢沉壁那孤女,没有说退婚的权利。
谢家的地,他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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