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后背显得放松一些。
晏北玄终于转过身来。
他靠在戚清辞斜对面的池壁,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穿透重重水雾,牢牢钉在戚清辞的脸上。
那目光不再是审视的冰冷,反而带上了一点饶有兴味的探究,像猫在看一只刚抓到、还没决定怎么下口的耗子。
“戚将军,好像很紧张?”
“臣……只是不惯与人共浴。”戚清辞垂下眼睑,躲开那道几乎能把他灵魂都剖开的视线。
“哦?”晏北玄轻笑了一声,水波随着他胸腔的震动微微荡漾,“三年前,北疆庆功宴后,你我二人可是光着膀子,抱着酒坛子拼了一夜的酒。怎么,一场大病,连这点沙场上的豪情都忘了?”
【又来了又来了!夺命连环call之记忆问答!】
【忘了忘了,全忘了!我他妈失忆了行不行?别问了,再问我就当场给你表演一个溺水身亡!】
戚清辞心里警铃炸响,嘴上却只能搬出那套万能的说辞:“回陛下,大病之后,许多旧事都记不清了,只剩下些零散的影子,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晏北玄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伸出手,慢悠悠地舀起一捧温热的泉水,看着水流从修长的指缝间滑走,“朕只是觉得,今日的戚将军,和朕记忆里的那个,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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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清辞的心跳,停了半拍。
“哈哈哈.......”戚清辞僵硬的笑了几声,“不知陛下指的是?”
“从前的戚清越,”晏北玄眼底的玩味淡去,沉淀下一片墨色,“是柄出了鞘的利剑,锋利,直接,眼里只有前方的敌人。”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
一个极小的动作,两人之间的水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水波一层层地,不疾不徐地,荡到了戚清辞的胸前。
“而现在的你……”
戚清辞的呼吸,瞬间被这句话掐断了。
晏北玄的嗓音低沉下来,每个字都像裹着钩子,在水雾中格外清晰,“你在兵部,那些骄兵悍将服你。你在朝堂,百官也听你的。如今,连京城的百姓都快给你立生祠了。”
他忽然笑了笑,那笑意却比不笑更冷。
“你这张网,撒得这么大,是不是……也想把朕网进去?”
【卧槽!他看穿了我的职场PUA大法?!】
【不不不,他不是看穿了,他是在诈我!冷静,戚清辞,冷静!你现在是战神,不是项目经理!不能怂!】
戚清辞猛地抬起头,直直迎上晏北玄的目光。
他的眼神清澈坦荡,带着一丝被精准拿捏过的困惑与恰到好处的无辜。
“陛下所言,臣听不明白。臣所做一切,皆为大晏,为陛下。若这也算一张网,那臣,愿为陛下网尽天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番表忠心的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晏北玄却笑了,那笑容里是毫不掩饰的嘲弄,和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当然听到了戚清辞心中那句气急败坏的怒吼:“我呸!你才想网我!你个老色批!你馋我身子,你下贱!”
这个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说得好。”晏北玄赞了一句,身体却又向前挪动了几分。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三尺。
戚清辞能清晰地看到他胸膛上坚实的肌肉轮廓,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比身下的泉水更灼人的温度。
他甚至能闻到那股独特的、混合着龙涎香的凛冽气息,正蛮横地侵占他的呼吸。
危险。
极度的危险。
戚清辞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可后背却死死抵住了冰凉坚硬的玉石池壁。
他退无可退。
晏北玄的声音压得更低了,那音色几乎是擦着他的耳廓过去的,亲昵得让人头皮发麻,却字字藏刀,“你左肩上,那道替朕挡刀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