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地翻了一页。
戚清辞捧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烫得他指尖一缩。“臣……臣愚钝,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装傻,只要我装得够傻,你就拿我没办法。反正我现在是病号,脑子不好使很正常。你堂堂一个皇帝总不至于和一个傻子计较吧。】
“呵。”晏北玄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他不再逼问,反而换了个话题。“跟朕说说你的童年吧。”
戚清辞猛地一僵。
“戚清越自小便光芒万丈,是天生的将才。”晏北玄的目光依旧在书页上,声音却像是带着钩子,精准地探入戚清辞的内心。“那你呢?戚将军,你的童年,又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比直接问“你是不是冒牌货”还要阴险百倍!
他故意将“戚清越”和“戚将军”区分成两个人,只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就等于直接承认,他不是“戚清越”。
戚清辞的大脑飞速运转。他该怎么说?说自己每天苦练武功,闻鸡起舞?还是说自己熟读兵法,满腹韬略?这些空洞的描述,骗不过眼前这个精于算计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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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片刻,用一种带着几分追忆的沙哑嗓音,缓缓开口:“臣的童年……没什么可说的。每日不过是练枪,习武,听从父亲的教诲。”
【我的童年?我的童年是暑假作业,是奥数竞赛,是偷偷攒钱去网吧打游戏。你要听我讲讲我五杀超神的光辉事迹吗?还是要听我背诵《蜀道难》?】
【说起来,这狗皇帝小时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鸟。听说他八岁就能把太傅气得口吐白沫,十岁就在皇子间的斗争中崭露头角。妥妥的一个腹黑养成系,从小就坏到了骨子里。】
晏北玄翻书的动作顿了顿,眼睫微垂,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幽光。
“只是练武?”他追问,“没有别的了?譬如……有没有偷偷躲在被子里看话本子?有没有因为嫉妒兄长更受父母宠爱,而偷偷弄坏过他的东西?”
戚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些细节,太真实了。仿佛晏北玄亲眼见过一般。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难道……他调查过?
不,不对。
戚清辞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话术陷阱,是心理诱导!他想诈我!
“回陛下,”戚清辞的头垂得更低了,“臣是家中独子,并无其他兄弟姐妹。”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
然而,他心里想的却是:【嫉妒?开什么玩笑。我哥那是天才,我是废柴。我嫉妒他干嘛?我小时候只会偷偷把他藏起来的糖人吃了,然后嫁祸给隔壁家的大黄狗。】
晏北玄听着他心里那理直气壮的回答,眼底的墨色更深了。
他放下书,站起身,踱步到戚清辞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是么?”晏北玄伸出手,不是触碰他,而是从他身侧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用上好的黄杨木雕刻而成的小鸟,只有掌心大小,雕工却精湛到了极致。小鸟的羽翼纹理清晰,神态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走。
“送你。”晏北玄将那只木鸟,塞进了戚清辞还捧着茶杯的手里。
他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了戚清辞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戚清辞浑身一颤。
感受着手里冰冷的木雕。
戚清辞愣住了。
【送我个鸟?什么意思?骂我是个鸟人?还是说,暗示我是他笼中的鸟?这皇帝的心思比我期末考的压轴题还难!】
【这手工倒是不错,比我中学时候的手工课强多了。拿去卖了,应该能换几两银子吧?能不能折现啊陛下?我急需跑路经费!】
“朕在来北疆的路上,闲来无事所刻。”晏北玄淡淡地解释了一句,目光却锁着他的脸,“看着它,就像看到了某个人……嘴都挺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