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疾驰,车轮碾过石板路面,车厢剧烈颠簸,数次都险些倾覆。
戚清辞抓紧车壁,指甲嵌进木头里,留下一个个指甲印。
平日里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车夫拼命催赶,一刻钟就到了。
车还未在将军府门前停稳,戚清辞便从车上跳了下去。他落地时身形不稳,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他没有理会,径直冲进将军府,奔向戚清越的院落。
一踏进院门,浓重的血腥味和烈性伤药的气味混在一起,直冲鼻腔。
院子里的人奔走不休,一个年轻的丫鬟端着铜盆跑过,脚下湿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一盆暗红色的水泼洒开来,她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更多的人端着一盆盆血水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戚清辞穿过人群,终于看见了他的兄长。
戚清越上身未着寸缕,坐在院中的一把椅子上。
他的左肩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已经被血浸透,呈现出深褐色。新的血液正顺着绷带的边缘渗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洇开一小滩血渍。
他的脸没有血色,嘴唇干裂,额头上全是冷汗。
老管家福伯眼睛通红,在一旁手足无措地来回踱步:“将军,您就让老奴进宫去请太医吧,求您了……”
戚清辞冲进院子看到这一幕,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
他一路狂奔后失力,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哥!”
戚清越抬眼看见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扯出一个笑容。
“阿辞,来了。”
戚清辞几步冲到他面前,眼睛盯着那处伤口,眉心紧锁。
“怎么回事?谁干的?”他开口,嗓音干涩。
戚清越摆了摆手,示意福伯先下去。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他才开口,声音因失血而有些不稳。
“昨夜巡营回来,在府外遇伏。五个人,都是死士。”
“抓到了?”
“留下两个活口,跑了三个。”戚清越停顿了一下,目光深沉,“但这批人,和五年前的不一样。”
戚清辞的后背升起一股凉意,他明白了兄长话里的意思。
“什么意思?”
“五年前,我刚从北疆回京,遭遇的暗杀,招招都是冲着要我的命来的。”戚清越说,“但这一次……”
他抬起眼,看着戚清辞。
“更像是试探。”
“试探?”戚清辞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试探什么?”
“试探我这五年,武功废了没有。试探将军府的防卫,有没有松懈。”戚清越冷笑一声,牵动了伤口,他抽了口气,话锋却更冷。
戚清辞愣住了。
试探?
戚清越看出了他的不解,声音压得更低:“阿辞,你忘了?五年前,你替我上朝,把朝中那些贪官污吏的底都掀了个干净,得罪了多少人。你还记得那个被你当朝揭穿,用劣质木料换取军费的工部侍郎吗?他们当时只当那些事是我做的,这五年,明面上不敢动我们,暗地里的眼睛,却从来没离开过戚家。”
他的声音很冷。
“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时隔五年才来报复。”
“他们怕了。”
戚清辞想起来了。五年前,为了完成任务,也为了救兄长,他在朝堂之上,将丞相的以权谋私、御史的构陷忠良、兵部侍郎的克扣军饷……一件件,一桩桩,全都捅了出去。
他当时只想着快刀斩乱麻,救兄长于水火,却从未想过会留下后患。他以为自己逃离了,就能将一切斩断。
现在,报应来了。
不是报应在他自己身上,而是报应在了他最敬爱、最想保护的兄长身上。
“所以……”戚清辞的声音干涩发紧,“这次的刺客,是我招来的?”
“是冲着整个戚家。”戚清越纠正他,“你和小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