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年。
这两年,大晏朝堂的天,是彻底换了颜色。
戚清辞这位“阎王部长”的名号,早已不是京中官员的私下梦魇,而是悬在整个大晏官僚体系头顶的一柄铡刀。
铡刀之下,再无昔日脑满肠肥的贪官污吏。
他们要么在天牢最深处,啃着能硌掉牙的发硬窝头。
要么就夹紧尾巴,在各自的官位上兢兢业业,甚至比那些自诩清流的纯臣还要清廉。
他们怕了。
是真的怕了。
谁也不知道戚清辞那本永远写不完的黑账上,记录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坊间传闻,商业部的大牢里,夜夜都有前高官在哭喊,忏悔自己三岁时偷看邻家寡妇洗澡的陈年旧事。
而商业部,也从当初一个无人问津的草台班子,扩张成一个与六部并立的庞然大物。
权力之重,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凌驾于传统六部之上。
国库的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
户部尚书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狂喜,再到现在的麻木。
他如今每晚看着账本上的天文数字,只会平静地合上,然后睡一个安稳觉。
这一切的缔造者,戚清辞,日子过得愈发舒心。
每日上朝,最大的消遣便是听着百官战战兢兢地汇报工作,看他们生怕说错一个字就被自己揪住小辫子。
下了朝,固定的娱乐项目就是盘点名下各个铺子送来的租子和分红。
钱,权,他都有了。
人生,圆满了。
夜已深。
商业部衙门的灯火依旧通明。
戚清辞处理完最后一份卷宗,身体后仰,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正活动着有些酸麻的脖颈。
房门外,传来内侍特有的,压低了声线的通报。
“陛下驾到——”
戚清辞眉梢动了动,连身体都懒得挪一下。
他将手中的卷宗朝桌案上随手一扔,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下一刻,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来人是晏北玄。
他褪去了朝会时的龙袍威仪,只着一身玄色常服,手里还端着一盅温热的玉瓷羹。
那张足以令天下女子屏息的脸上,没有半分帝王该有的仪态,反而是一种近乎献宝的小心翼翼。
“阿辞,又在忙?”
晏北玄的脚步很轻,走到戚清辞身边,将汤盅放在桌上,声音也放得极柔。
“朕让御膳房给你炖了莲子羹,你最近火气大,用些这个,润润喉咙。”
这两年来,晏北玄最大的爱好,就是以“视察工作”与“看望皇子”为名,一天三趟地往戚清辞的尚书府和宫里的揽月轩跑。
戚小宝早在处理完雍王的事情后,就被晏北玄上了皇家玉蝶,对外宣称是流落在外的血脉,其生母已经病故了。
可戚小宝那和“戚阎王”有着七八成的相貌的脸做不了假,只是猜测归猜测,没有一个头铁的敢去触“戚阎王”的霉头,纷纷假装眼睛瞎了。
晏北玄每次来,从不空手。
送来的东西,从前朝绝版的字画,到海外进贡的珍稀古玩,再到各种奇珍异宝,几乎要撑破戚清辞专门用来存放这些赏赐的半个库房。
戚清辞的视线在那盅白玉凝脂的甜羹上扫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放那儿,没胃口。”
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用这种态度对皇帝说话,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可晏北玄却丁点不在意,他熟门熟路地在戚清辞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好歹用一些。”
“你前日在朝堂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用奏折抽了李御史一脸血。想必也费了不少力气,该补补。”
提起这件事,晏北玄的眼底竟浮现出一丝笑意,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欣赏。
“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