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日子,赵锋过上了难得的清闲生活。
每天清晨,他会绕着镇子走一圈,熟悉周边环境;上午则去镇中心的蒲鞋弄茶馆喝茶,点一壶最便宜的粗茶,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听着台上戏子唱的地方小调,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茶馆里的人。
茶馆是小镇的信息集散地,挑夫、猎户、商贩们聚在这里,三言两语间便能聊出镇上的大小事,赵锋也借此摸清了板桥镇的人际关系和势力分布——镇里没有修士,只有几十个军卒,和一个捕头带着八个捕快维持秩序,平日里倒也还算太平。
这天晌午,赵锋正听得入神,茶馆外忽然传来一阵粗鲁的脚步声。
只见三个穿着藏青色捕快服的汉子走了进来,为首一人身材高壮,脸上带着一道浅疤,正是捕快周寻武。
他一进门便大咧咧地坐在柜台前,手指敲着桌面:“王掌柜,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吧?”
王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实人,闻言连忙赔着笑脸,转身去后堂取钱。
可他动作稍慢了些,周寻武顿时不耐烦起来,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在旁边的茶台上。“哗啦”一声脆响,茶台被踹翻在地,茶杯、茶壶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茶馆里原本喧闹的声音瞬间消失,喝茶的客人都吓得缩起脖子,没人敢出声劝阻,连戏台上的戏子都停了唱腔,怯生生地看着这边。
周寻武却像是没看见众人的反应,斜着眼瞥了王掌柜一眼:“下次再这么慢,可就不是摔个茶台这么简单了!”
王掌柜拿着银子的手都在发抖,连忙将钱递过去,目送周寻武三人骂骂咧咧地离开,才敢让人收拾地上的狼藉。
等茶馆里的气氛稍微缓和,赵锋才找旁边一个常来喝茶的老茶客搭话,旁敲侧击地打听周寻武的情况。
老茶客压低声音,叹了口气说:“唉,这周寻武啊,原本也是个好人家的孩子,他爹以前是镇上的老捕头,为人正直得很。可他爹去年走了,他托关系承了爹的职位,就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像话了。”
老茶客呷了口茶,接着说:“他好吃懒做,还特别好赌,天天在镇上的赌坊里混,输了钱就来商户这儿收保护费,有时候连穷苦人家的东西都抢。”
“他家里的亲戚劝过他几次,可他不仅不听,还跟人吵得面红耳赤,把几个叔伯都得罪光了。”
“现在他一个人住在镇子北边的小院里,除了那两个跟他一起当差的捕快,连个来往的人都没有,真是可惜了他爹的名声。”
赵锋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他原本只是想在镇上安稳待几天,可周寻武这副恶霸做派,倒是让他心里动了些别的念头。
若是能借周寻武的身份做点文章,或许能更稳妥地隐藏自己,只是眼下还需再观察几日,看看这板桥镇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