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条鱼?死了也能做个饱死鬼,总比当饿死鬼强。”
他的话毫不客气,甚至带着点粗鲁的嘲讽,但却奇异地没有多少明显的恶意,更像是一种久经世故、见惯了风雨的直白和……某种程度的了无牵挂。
小刀和熊泰对视一眼。对方显然早就发现了他们,并且点破了他们狼狈的处境。在这种环境下,继续躲藏已经毫无意义,反而显得怯懦。
小刀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疲惫和内心的警惕,从芦苇丛后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草屑,努力让自己的姿态显得不那么像穷途末路。熊泰紧随其后,庞大的身躯像一堵墙,保持着戒备姿态,眼神凶狠地盯着那个背影。
听到动静,烤鱼的男人才慢悠悠地转过身。他的脸上布满了风霜刻下的深壑皱纹,皮肤是常年暴露在恶劣环境下的黝黑粗糙,头发胡子纠缠在一起,像一团乱草,难以分辨具体年纪,可能在三十到五十岁之间。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如同鹰隼般锐利,在小刀和熊泰身上快速扫过,尤其是在小刀那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冷静气质和虽然狼狈却依旧清冽的眼神上停留了片刻,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讶异。
“哟,还有个女娃子。”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听不出是惊讶还是调侃,随手将手里那条烤得外焦里嫩、滋滋冒油的鱼递了过来,“吃吧,看你们这德行,跟被鬼撵了三天三夜似的,脸上就剩俩眼珠子会转了。”
熊泰没动,喉咙却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只是更加警惕地盯着他,像一头护食的猛兽。小刀却走上前,没有立刻接鱼,而是平静地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了声谢,然后才接过那条鱼。她确实饿极了,肠胃早已空空如也,而且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人暂时没有立刻动手的威胁。她掰下明显更大的一半,递给身后的熊泰。
“怎么称呼?”小刀一边慢慢吃着这意外得来的食物,恢复着体力,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鱼肉粗糙,带着河水的土腥味,但在此刻无异于美味珍馐。
“叫阿浪就行。”男人自顾自又拿起一条鱼架在火上烤起来,动作熟练,“这片地头,混口饭吃的。”他的回答含糊其辞,带着江湖人的油滑。
“我们是路过。”小刀也含糊地回应,试图试探。
阿浪依旧没回头,用树枝戳了戳火堆,爆起一簇火星。“‘回声’的扫描波段,三小时前擦过这片河湾。频率c-7,是‘清道夫’小队标配。能让他们下水的,要么是顶级宝贝,要么是顶级麻烦。”他顿了顿,“你俩身上,可不像带着宝贝。老子在这片水上来来回回十几年,还没见过几个能从那玩意儿底下溜掉的。”
小刀和熊泰心中同时一凛!他知道“回声”!他不仅看出了他们的狼狈,更直接点破了他们被追捕的原因!
“你到底是什么人?”熊泰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威胁,铁棍微微抬起。这个人的知情程度超出了偶然相遇的范畴。
阿浪抬眼瞥了他一下,眼神里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带着点戏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怎么?想动手?就你们现在这状态,我一个能打你们俩。”他顿了顿,语气稍微正经了点,用树枝指了指小刀和熊泰,“放心,老子跟那帮穿制服的‘清洁工’不是一伙的。看见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就烦。”
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船:“我是‘送货’的,偶尔也‘送人’。这片水道和废厂区,我比自家炕头还熟。你们要是想躲开那些烦人的‘回声’,光靠两条腿在水边晃悠可不行,迟早被摸上来。”
他的话半真半假,难以尽信,但提供的可能性却让小刀心动。如果他们能利用水路,确实能更快、更隐蔽地摆脱地面追踪,前往铁锈镇。阿浪对地形的熟悉,更是无价之宝。
就在这时,一阵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文绉绉又带着怒气的抱怨声从窝棚后面传来:
“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岂可将如此珍贵的汉代瓦当与这等腥臭之物并列?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随着话音,一个穿着皱巴巴、沾着泥点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