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把怀表拿在手里,指腹擦过背面那行小字。时间到了,你会看见真相。他盯着那块停在三点十七分的表盘,没再动。
简凝站在门口,看着他背影,“现在怎么办?”
“先把晚妹安顿好。”他说,“她不能留在这间房。”
两人将萧晚转移到东厢的小屋。萧砚盖了条薄被在她身上,又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匀,但额角有细汗。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后颈,温度正常。可耳后的胶渍还在,像一层干掉的浆糊。
“谢云启想让我们信她。”他说,“所以他让她回来,留下下块块表。”
“表是线索?”简凝问。
“也可能是陷阱。”他把表放进马甲内袋,“他要我看到什么,我就偏不看。”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天色发灰,快亮了。昨晚的事一桩接一桩,陈伯失踪、假萧晚、铃铛里的纸条、裴渊的警告……每一步都像是被人推着走。
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记得陈伯有件灰布衫。”他说,“他从不乱放东西,衣柜第三格,最里面。”
简凝点头,“我去拿。”
她回来时拿着那件衣服。灰布长衫叠得整整齐齐,袖口磨了边。萧砚接过,手指顺着衣领往下摸,在右肩缝线处停住。
这里线脚不对。
他扯开缝线,从夹层里抽出一张薄纸。纸是裁过的,四边不齐,上面画着几条歪斜的线,连成一个不规则图形。中间标了个点,写着两个字:**地窖**。
图下面还有几行小字:
> 萧家老宅地下原有密道,通城西旧仓。
> 谢某每月初七必去一次,带紫旗车。
> 图藏灰衣,命悬一线,少爷若见此信,切勿信身边人。
字迹确实是陈伯的。和铃铛里的纸条一样,只是更潦草,像是赶时间写的。
“他早知道会被抓。”萧砚低声说。
“所以提前把图缝进衣服?”简凝皱眉,“可他怎么确定你能找到?”
“他知道我会回老宅。”他说,“他也知道我不会轻易相信突然出现的人或事。只有在他彻底消失后,我才会翻他的东西。”
他把图摊在桌上,用茶杯压住一角。图纸上的线条简单,但位置清晰。密道起点在萧家祠堂供桌下,终点在城西废弃粮仓。
“初七。”他忽然想到什么,“今天就是初七。”
“谢云启要去哪里?”
“带着紫旗车。”他说,“那是军管车牌,普通人进不去。”
简凝盯着图,“你打算走密道?”
“先确认地窖是不是真的存在。”他说,“如果真有通道,说明陈伯没骗我。如果没……那就是他在误导我。”
“万一这是圈套呢?他可能被逼写假情报。”
“但他右手缺了小指。”萧砚说,“写字时握笔不稳,横画收尾总往上翘。这张纸上的字,每一横都是平的。”
他指着其中一行,“你看这‘地’字的最后一横,是直的。陈伯写不了这么稳。”
简凝凑近看,“所以……这不是他写的?”
“是他写的。”萧砚摇头,“但不是被抓前写的。是更早的时候。他怕自己出事,提前准备的。那时候手还稳。”
他收起图,“我要去祠堂看看。”
“我跟你一起。”
“不用。”他说,“你守着晚妹。如果她醒来,问她最后见到陈伯是什么时候,在哪。”
“你要防着她?”
“我要防所有人。”他说完,转身出了门。
天已经亮了,院子里静得很。萧砚穿过回廊,往祠堂走。路上碰到个扫地的仆人,对方低头行礼,他没应声。
祠堂门关着,铜环冰凉。他推门进去,香炉里积了灰,牌位整齐排列。供桌摆在正中,红布铺着,边角有些褪色。
他蹲下身,检查供桌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