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抱着萧晚冲出铁门的瞬间,火光从楼内炸开。热浪掀翻了巷口的砖墙,碎石飞溅,他侧身护住妹妹,后背撞在对面墙上。灰尘扑了一脸,他没松手,指节死死扣着她的肩膀。
“哥……”萧晚声音发抖,“他们还在下面。”
“我知道。”萧砚抬头看天。浓烟滚滚,遮住了半边夜空。远处传来警笛声,但很远,至少要十分钟才能到。
他把萧晚交给陈伯:“带她走,去西街老宅,别回头。”
“少爷——”
“执行命令。”萧砚打断他,转身看向废墟。
门框已经塌了一半,焦黑的木头压着一块金属物件。他走过去,一脚踢开碎木,蹲下身。
四副甲胄。
样式古老,像是清末禁军用的制式装备。表面烧得发黑,边缘卷曲,但胸甲部分还完整。他伸手摸过去,指尖触到一道刻痕。
不是划的,是用刀一点一点凿出来的字。
他掏出随身小刀,刮掉表面碳灰。字迹慢慢露出来。
【戊申年七月初九,沈氏女婴调包,真女流落王家屯,假女入府。】
萧砚呼吸一滞。
戊申年,正是简凝出生那年。
他继续清理,下面还有字。
【知情人:沈夫人、奶娘周氏、接生婆刘婆子。周氏已死,刘婆子居城南柳条巷。】
最后是一行小字。
【萧家灭门非政变,乃谢氏借刀杀人,主谋谢云启,同党裴渊未定。】
萧砚的手停在最后一句上。
裴渊?
不可能。
那人虽与谢云启合作,但从不参与私仇。五年前那场屠杀,他查了三年,所有线索都指向谢云启独揽全局。裴渊只是事后接收了北方防区,根本没动手。
这甲胄是谁留下的?
他翻过甲胄,背部内衬缝着一块布条。布料已经脆化,轻轻一扯就裂开。里面藏着一张薄纸,折叠成指甲盖大小。
展开后,是一张名单。
上面列着十二个人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有职务和标记。有些画了红圈,有些打了叉。最上面三个名字被墨涂黑,只能看到最后一个字:**启**。
谢云启的“启”。
他盯着这张纸,脑子转得极快。
这不是普通的证据。这是有人提前埋下的局。而且对方知道他会来,也知道他会翻这副甲胄。
谁会知道?
陈伯不知道。简凝也不知道。连他自己都是临时决定冲进来的。
除非……
有人比他更早到过这里。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火还在烧,但地下室入口被炸塌了,短时间内没人能下去。他低头再看甲胄,发现左肩甲内侧有磨损痕迹。
像是长期佩戴留下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之前拍的照片。那是几天前在谢家祠堂拍的,一张老照片,拍的是清末一支禁军队列。队伍最前排站着一个军官,穿着同样的甲胄。
那人脸上被打了个红叉。
而那副甲胄的左肩,也有同样的磨损。
萧砚把照片和实物对比,位置完全一致。
这不是巧合。
这副甲胄曾经属于那个军官。而这个人,被人刻意从历史里抹掉了。
他收起纸条,正要离开,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公用电话号码。
他接起来。
“是我。”简凝的声音传来,“我打了电话。”
“谢云启呢?”
“他死了。”
萧砚脚步一顿。
“什么?”
“枪击后送医,刚传来的消息。抢救无效,失血过多。”简凝顿了顿,“但我查了医院记录,那个手术室根本没有进行过抢救。他根本没进医院。”
“调包了。”
“对。我现在在他办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