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盯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喉咙里像卡了块铁。对方颈后的血还在流,顺着军装领口往下淌,在布料上晕出一片暗红。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落在那道渗血的疤痕上,像是裂开了一条缝。
简凝往前半步,挡在萧砚身前。
“你想带我们去地宫?”她问。
那人没回答,只是抬手将窗帘彻底拉开。整节车厢瞬间被光填满。他转身走向车门,脚步很稳,没有回头。
萧砚一把抓住简凝的手腕,“别跟过去。”
“可他说的是真的。”简凝看着他,“祠堂那场火,陈伯的纹身,守陵营……这些不是编得出来的。”
“那就更不能让他带路。”萧砚声音压低,“他是死人,是被造出来的东西。真地宫在哪,他要是真知道,谢启早就动手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皮靴踩地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头。
裴渊站在门口,手里握着那把勃朗宁手枪,枪口正对着车厢里的“萧砚”。他肩上的刀疤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脸色沉得像要下雨。
“就是他?”裴渊问。
萧砚点头。
裴渊一步步走进来,枪口始终没偏。他走到那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忽然冷笑:“长得倒是真像。”
那人站着不动,眼神空得吓人。
“你是什么东西?”裴渊问。
“我是萧家该死的人。”那人说,“你们现在走,还能活。再往前一步,地宫的门会吞掉所有人。”
裴渊嗤了一声,抬手就把枪顶在了简凝的肩上。
枪管冰凉,压进她的锁骨位置。简凝没动,也没说话,只是微微侧头看了眼萧砚。
萧砚瞳孔一缩,“你干什么?”
“别演了。”裴渊盯着简凝,“从站台开始,你就在引我们往这车上走。第三节车厢的符号是你划的吧?你说不是毒是药,怎么知道得这么准?还有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烧焦的布片,“这是你旗袍的边角料,我在信号塔底下捡到的。”
简凝终于开口:“所以你觉得我和他是一伙的?”
“我不知道。”裴渊拇指扳开击锤,“我只知道,每次你出现,事情就往最邪乎的方向走。萧少爷信你,我不信。”
萧砚往前一步,“放下枪。”
“你也想赌?”裴渊冷笑,“赌她不是内鬼?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谢启让我们来找玉牌,结果你妹妹却被打了针?为什么这节车厢偏偏留了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为什么——”他顿了顿,“你到现在都不肯杀他?”
空气静得可怕。
萧砚没说话。他确实下不了手。不是因为犹豫,而是他清楚,一旦动手,有些事就再也回不了头。
简凝忽然笑了下。
“你要验我是不是内鬼,很简单。”她说,“把我交给谢启。他一定会收我进门,给我兵权,让我坐他右边的位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到底站哪边。”
裴渊眯起眼。
“你不怕死?”
“怕。”简凝直视着他,“但我更怕一辈子被人当棋子。沈家十五年,够了。”
裴渊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收回枪。
他转头看向那个“萧砚”,“地宫在哪?”
那人嘴角微扬,“你不够格问。”
裴渊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枪。
枪声炸响。
子弹擦过那人的耳侧,在车窗上留下一道裂痕。玻璃碎渣溅了一地。
那人连眼皮都没眨。
“再来一枪,我就告诉你。”他说。
裴渊冷笑,举枪对准他的膝盖。
“我不需要你说。”
他扣动扳机。
枪响的瞬间,萧砚猛地扑过去撞开裴渊。子弹偏了,打中座椅扶手,木屑飞溅。
“你疯了?”萧砚吼道。
“我没疯。”裴渊甩开他,“我知道你在想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