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嘴角露出明快的笑容:“月氏国有金兄这般才华横溢的栋梁之材,任凭外界如何风云变幻,却始终屹立不倒,并且还一天比一天强盛。”
“连你都要叫苦,那草原上的小部族岂不是苦得活不下去了。”
他回过身,热情地张开双臂。
“陈县尊,久违了。”
“金兄,别来无恙。”
双方一通商业互吹后,亲切地扶着对方的手臂寒暄问候。
来者名为金文安,别看取了个地地道道的华夏名字,长相却是高鼻深目,一头褐色的卷曲长发。
月氏与此时的秦国、匈奴、东胡一样,对白色人种长相存在强烈的歧视和排斥。
金文安能以这副面容当上月氏王弟阿罗那的首席家臣,可想而知其才能必然非同凡响。
陈善与他第一次打交道是在谈判桌上。
月氏国主派出王弟阿罗那作为代表,一直陪伴左右出谋划策的就是金文安。
他精通十余门语言文字,造访过西域诸国、甚至更远的塞琉古王朝和帕提亚。
此人博闻强记,足智多谋。
若不是他苦苦劝说阿罗那答应割地的条件,只怕陈善和月氏的战争还有的打呢。
“陈县尊怎么背着在下吃起了独食。”
金文安笑嘻嘻地捡起一枚掩埋在黄泥里的糖球,吹了几下蹭去上面的浮尘,伸手塞进嘴里。
“脏了就不要吃啦。”
“你若是喜欢,我送你十箱带回去慢慢吃。”
陈善好心劝道。
“甜!”
金文安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月氏本来是不苦的,但是跟西河县一比……算了,别自取其辱。”
“文安活了这么大年纪,游历二十余国,从来没见过有军中士卒能享用糖这等奢侈之物的。”
“西河县应当是世上唯一一家。”
“若是早生二十年,我也愿意投身县尊麾下,为您冲锋陷阵、出生入死。”
陈善哈哈大笑:“金兄现在想来也不晚呀!”
“本县目前仅有一条左膀,尚缺一条右臂。”
“你若来投,修德万分欢喜,扫榻相迎。”
金文安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说:“可惜金某生不逢时,老喽,老喽。”
“若有来生,在下一定早早投奔陈县尊,誓死追随在您身边。”
陈善笑骂道:“历来美女落难遇侠士搭救,若其相貌英伟,便言道——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
“若是对方貌丑,立刻换了说法——壮士的恩德小女子没齿难忘,唯有来世当牛做马报答恩公。”
“金兄嫌修德貌丑、才薄就明说,不必拐弯抹角。”
金文安哈哈大笑:“陈县尊真是个妙人。”
“若是你我未曾相识,此生一定乏味得紧。”
两人一边插科打诨,一边沿着车队巡视。
叙旧之后,双方终于谈到了正事。
“军需补给日落前就能装上车,今晚连夜出发。”
“此事全靠月氏协力,本县按照往年货易的茶、铁、瓷器、玻璃、丝绸配额,每样给你们加了两成,当做出兵的补偿。”
“金兄可还满意?”
陈善负着手说道。
“打仗和做生意一样,有赚就有亏。”
“怎能因为折了本钱就让您破费?”
“不妥不妥。”
金文安客气地摇了摇头。
陈善态度坚决:“收着吧,我也不妨明说。”
“但凡换个人来,未必会有这种好事。”
“你我相识多年,总不能因为些许财物让你难做。”
“抛开国族身份之别,你是世上罕有与我聊得来的。”
“千金易得,知己难寻。”
“别客套了。”
金文安这才点头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