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工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陈善不慌不忙地骑着马和扶苏边走边聊。
“也不是我不谦虚,草原上任何一个部族首领都没做到的事,被我做到了。”
他指着自己,感触颇深地说:“你可能不相信,有些胡人前半生根本就没吃过饱饭。”
“自从来了西河县,无论他们吃的是糟糠还是泔水,反正我是让他们吃饱了。”
“以往在塞外的时候,各部族哪个不冻死人?”
“在西河县,虽然住的是地窝子,可我从没让任何一个奴工冻毙在寒冬之中。”
陈善扬起脑袋:“所以传信的说胡人暴动,那怎么可能呢?”
“矿山里的日子虽然苦了些,但好歹能活着。”
“他们总不会想逃回草原,继续挨饿受冻吧?”
“况且眼下算是迈进冬天的门槛了,这时候跑,十个里连一个都活不了!”
扶苏认真听完,总算安心了许多。
王昭华虽然认同他的道理,但对方明里暗里的自吹自擂她很不喜欢。
“按照你的说法,奴役胡人做工他们还应该感激你喽?”
陈善笑道:“感激倒不用。”
“教化蛮夷乃本县分内之责,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王昭华撇撇嘴,懒得与他这种厚脸皮的人争辩。
一队人马恭候多时,见到陈善的身影赶忙飞奔而至。
“县尊,矿场已经控制起来了,属下已经向周围传信,借调更多人手过来”
陈善轻轻一摆手:“三言两语能解决的事,搞得那么麻烦做什么?”
“告诉其他的人,不用过来了。”
王昭华感受到士卒忐忑不安的心情,顿时知晓暴动的奴工绝对不在少数。
“修德,你可千万别托大。”
“凡事小心为上,万一……”
陈善嘴角微扬:“在我这里没有万一,嫂夫人尽管放心就是。”
王昭华一番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生气地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陈善不禁莞尔,什么也没说继续打马前行。
矿山位置偏僻,道路崎岖。
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才抵达事发地点。
寒风料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陈善在守卫的陪伴下,登上半山腰的矿石堆放场,按照他们的指点观察奴工的藏身之处。
“县尊,他们打得相当惨烈,一会儿的功夫就死了三十几人。”
“后来各处的监工、士卒陆续赶来联合镇压,他们这才散开。”
“眼下全都躲了起来,叫嚷着让您出面呢。”
陈善微微颔首:“让他们过来吧,就说本县来了。”
守卫领命后,一边小跑一边喊话召集奴工。
没多久,树林中、矿洞内、山坳里冒出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影,开始朝着堆放场的位置汇聚。
王昭华自幼耳濡目染,匆匆瞄了一圈就估算出大概有多少奴工。
“不下两千之数!”
“有三千了!”
她下意识回头去看四周的守卫。
连五百人都没有!
而且奴工手中都拿着锤、镐、铁钎,万一他们商量好了齐齐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处,王昭华不动声色地把扶苏护在身后。
陈善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咎由自取。
可她的夫君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奴工越聚越多,黑压压的挤满了每一条狭窄的小路。
守卫情不自禁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若是苗头不对,一定要先把县尊救出去。
陈善泰然自若地负着手,直到奴工走到二十步左右,他忽然笑着伸手指向一人。
“本县认得你。”
“来我的矿山有两年了吧?”
“怎么,今日手提铁锤而来,是想把本县的脑袋砸开,看看里面的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