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胡使节当街被打死十几个的消息如风一样传遍了整个西河县。
百姓中深知他们的县尊性格强硬又极为好斗,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无数人取出了埋藏在地里的瓦罐,塞在墙缝里的铜钱,趁着正旦前商贾云集,把压箱底的积蓄换成了各种粮食物资,以防战祸波及到自身。
西河县医院三楼,一扇打开的窗户中探出两张年轻的面孔。
外面的街道上人流熙熙攘攘,摆摊的小贩占据了路边每一处空闲的地方。
抑扬顿挫的叫卖声伴着食物的香气无孔不入,给二人枯燥乏味的日子增添了不少乐趣。
“你们怎么又起来了。”
“万一不小心伤处错位,以后只能一辈子当个跛子。”
“老实回去躺下!”
王昭华提着食盒进入病房,看到她两个不省心的侄子在窗边指指点点,板着脸呵斥道。
“姑母!”
“姑母,您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啦。”
王元、王威两个嬉皮笑脸地拄着拐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放在病床边的小几上。
“我本是那翱翔天外的雄鹰,哪想今日一朝落败,竟成了笼中之雀,振不得翅,展不得翼。”
“姑母,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探望父亲啊?”
王昭华被他俩气得想笑。
“现在知道要去探望父亲了?”
“无端端惹出祸事来,陛下正在西河县,好不容易才隐瞒过去。”
“若是上达圣听,你们两个休想有好结果!”
王元不忿地说:“姑母,您这不是颠倒黑白吗?”
“究竟是谁惹出的祸?”
“不是他陈修德吗?”
王威附和道:“我们不过践踏了几亩麦田而已,他要多少钱赔他就是,用得着杀人灭口吗?”
王元愤愤地说:“姑母,我和弟弟商量好了。”
“此去上郡除了探望父亲,再就是召集几名军中好手。”
“王家的人还能平白无故被外人给欺负了?”
“我看他陈修德能猖狂到几时!”
王威点了点头:“姑母,我们闲来无事都计算好了。”
“挑几个百发百中的强弩手,埋伏在陈修德出门的路上。”
“连面都不用露,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王昭华大惊失色,激愤下一巴掌打掉了对方手中的筷子。
“孽障!”
“谁教你们这么做的?”
“不惹下塌天大祸你们就不罢休是吗?”
“我这就给家中传信,你们也别去上郡了,回去闭门思过吧!”
王元、王威一听这话,赶忙告饶。
“姑母,我们就随口说说而已,您千万别当真。”
“是呀,我们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说着泄愤的,怎会如此不晓事理。”
二人连哄带劝,王昭华才将信将疑地暂且作罢。
“你们站在这里,仔细看清楚。”
她来到窗前,指着下方车水马龙的街景。
“西河县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是陈修德的耳目。”
“一旦有举止异常者潜入城中,随身还携带着军中强弩,怎么可能蒙混过去?”
“再者杀了人之后,他们只怕连城门都出不去就被抓起来严刑逼供。”
“一旦获悉是北军所为……”
王元、王威梗起脖子:“知道了又能怎样?”
“难道他们还敢找北军讨说法吗?”
王昭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两个不成器的侄子。
“告诉你们,西河县已经决定对东胡动兵了。”
“昨日连使节都杀了十几个。”
“而今西河县整军备战,士气昂扬。”
“若是因你二人铤而走险行刺陈修德,导致这支兵马转头杀向北军大营……”
“谁胜谁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