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悄然浸染了鸦巢的天空。
新生通幽木的巨大轮廓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愈发巍峨,其顶端那抹翠绿的新生嫩芽,仿佛汲取了最后的天光,散发着温润如玉的莹莹光泽。
林风踩着由粗壮枝干巧妙改建而成的木质阶梯,来到了通幽木西侧一个较为宽敞的平台。
这里被简单打理过,边缘围着粗糙的木栏,视野开阔,能将大半个鸦巢尽收眼底。平台中央,一个魁梧如山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对着渐沉的落日自斟自饮。
旁边,威风凛凛的冰晶鳞狼“冰爪”安静地趴伏着,一身冰蓝色的鳞片在林风先前的精心打理下,流光溢彩,宛如无数片最纯净的冰晶镶嵌而成,在暮色中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晕。
“王前辈,好雅兴啊,在这儿对饮夕阳?”林风笑嘻嘻地走上前,声音打破了平台的宁静。
王铁柱头也不回,哼了一声,仰头将杯中残酒饮尽,粗声粗气道:“少贫嘴!老子是看你这小子磨磨蹭蹭不来,只好自己先喝上了!”
话虽如此,他脸上那份藏不住的满意神色,却是在转身看到林风时更加明显了。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爱惜地抚摸着“冰爪”那冰凉光滑的鳞甲,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不过,你小子这手伺候……呃,打理灵兽的本事,真是这个!”
他用力翘起一根大拇指,在空中晃了晃,“看看咱家冰爪!以前跟着老子在【璇玑阁】山里啃石头喝寒风,一身鳞片糙得能磨刀!现在呢?嘿,比【流金湾】那些浑身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养的眼珠子猫还亮堂!走在街上,那回头率,啧啧!”
林风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王铁柱对面的木桩上,顺手拿起旁边一个空酒杯,自顾自地斟了一杯,笑道:“前辈满意就好,我这[宠物美容]的手艺能得到认可,也算没白练。不过王前辈,我今儿来找您,除了给冰爪做做美容,主要还是来跟您道别的。”
“道别?”王铁柱抚摩“冰爪”的大手猛地一顿,浓眉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要走?这么快?去哪儿?”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因听到对话而抬起硕大头颅、喉咙里发出低沉呜咽的“冰爪”,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你小子走了,那老子这冰爪以后咋办?谁给它打理这一身宝贝行头?老子可学不来你那精细活儿!”
林风看着这位外表粗豪、实则将伙伴看得极重的老前辈,心里既温暖又有些好笑。他耸了耸肩,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说:“那还能怎么办?要不……王前辈您干脆跟我们一块儿走?路上我也好随时给冰爪做保养。”
“呸!想得美!”王铁柱啐了一口,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老子才没兴趣跟着你们这群小年轻满禹渊界的瞎晃荡呢!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哪有守着个地方,有酒喝、有肉吃来得顺眼来得痛快!”
“嘿嘿,”林风早有所料,抿了口酒,继续笑道,“那您这是打算功成身退,回【璇玑阁】继续隐居了?”
王铁柱闻言,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下方逐渐被暮色与灯火点亮的鸦巢街道。
曾经混乱、肮脏的巷陌,如今虽然依旧简陋,却多了几分难得的秩序与烟火气。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沉稳而坚定:“回什么【璇玑阁】……老子看这鸦巢,好不容易才有了点人样,像个正经过日子的地方了。幽莲那丫头,一个人撑着这么大摊子,内要安抚人心,外要提防宵小,不容易。我……想了想,还是留下来吧,算是帮她镇镇场子,搭把手。别的不说,老子这拳头和冰爪的利齿,还是有些分量的。”
林风收敛了玩笑,正色道:“王前辈高义,林风代幽莲,也代这鸦巢如今能喘口气的百姓,谢过了。”他郑重地抱了抱拳。
“少给老子戴高帽!肉麻!”王铁柱瞪了他一眼,似是有些不习惯这般正式的感谢,他挥了挥手,语气缓了下来,带着几分历经世事后沉淀下来的沧桑。
“谈不上什么高义不高义。就是年纪大了,见得多了,打打杀杀争强好胜的心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