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之海,万古寒渊。
北冥宫内,不复往日喧嚣。巨大的玄冰王座上,鲲鹏面沉如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叩响,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他周身散发的准圣威压依旧磅礴,却难以驱散弥漫在宫阙深处的某种颓败与寂寥。
殿下方,原本熙攘的北冥妖族将领,如今稀稀拉拉,不少席位已然空置。留下的几位大妖,眼神中也少了往日的敬畏,多了几分闪烁与游离。一股无形的暗流在涌动,那是威望跌落后的必然结果,昔年紫霄宫,屡次在争夺机缘中失手(如红云之事),甚至连自家炼制的宝贝都曾莫名受损(帝江早年暗中做的手脚),桩桩件件,都在消磨着他统治北冥的根基。
“红云……镇元子……西方教……”鲲鹏低声咀嚼着这些名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丝,充满了刻骨的怨恨。若非红云当年“多事”让座,他何至于失去圣位机缘?若非镇元子横插一手,庇护红云,他或许早已夺回鸿蒙紫气!还有那西方二圣,巧言令色,端的无耻!
然而,怨恨填膺,却无处发泄。单打独斗,他无惧镇元子,但那地书勾连洪荒大地,防御无双,难有胜算。攻打西方?那是自寻死路,圣人之下皆蝼蚁,绝非虚言。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这位上古大能。他意识到,困守北冥,仅凭自身,恐怕复仇无望,甚至可能在这愈发汹涌的量劫浪潮中被逐渐边缘化,乃至吞噬。
就在他心绪翻腾,几近烦躁之时,一道传讯玉符破开北冥寒气,悄然而至,悬停在他面前。玉符之上,烙印着太阳金纹——来自天庭,来自那位日益威重的天帝,帝俊。
鲲鹏神念扫过,瞳孔微缩。玉符中并非强制征召,而是帝俊言辞恳切的邀请,许以“妖师”尊位,允其统领天庭一部分水族与飞禽妖军,共谋妖族霸业,同参混元大道。信中甚至隐晦提及,知其与西方、与镇元子之怨,天庭或可为其提供臂助。
“帝俊……太一……”鲲鹏目光闪烁,心中权衡。天庭如今确实是如日中天,周天星斗大阵凶威赫赫,连仙庭都说灭就灭。投入其麾下,虽失了自在,却可得庇护,借其势,或能一雪前耻!
挣扎与权衡持续了许久。最终,对力量的渴望与复仇的执念压倒了对自由的坚守。他猛地攥紧玉符,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传令下去!”他声音冰冷,传遍北冥宫,“愿随本座投效天庭,共创伟业者,三日后启程!不愿者,可自寻出路,北冥……不留!”
此言一出,殿下一片哗然,但更多的是一种“终于来了”的释然。乱世已至,依附强者是本能。很快,部分核心精锐便表明了追随之意,当然,也有不少妖族选择留下或另投他处。北冥势力,至此分裂。
……
三日之后,鲲鹏率领着麾下最精锐的一批北冥妖族,浩浩荡荡穿越九天,直抵南天门。
凌霄宝殿内,帝俊(帝江)高居御座,太一立于其侧,下方是白泽、计蒙、英招等一众妖族核心。当鲲鹏的身影出现在殿门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神色各异,有审视,有好奇,也有不易察觉的排斥。
“鲲鹏道友,远道而来,辛苦了。”帝俊(帝江)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威严。他左眼处的单片镜片闪过一丝微光,瞬间将鲲鹏此刻的状态、法力波动、甚至情绪起伏都分析了一遍。
鲲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份属于上古大能的傲气,微微躬身:“贫道鲲鹏,愿率北冥部众,归附天庭,听候天帝差遣,望天帝收纳!”姿态放得颇低。
“善!”帝俊(帝江)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道友乃上古大能,神通广大,能入我天庭,实乃妖族之幸。即日起,便敕封道友为天庭妖师,地位与白泽等妖圣等同,可参议天庭军政,统领北冥水族及部分天禽部众!”
“谢天帝!”鲲鹏再次躬身,心中稍定,至少这初始待遇,不算差。
然而,帝俊(帝江)话锋一转:“鲲鹏妖师初入天庭,诸多事务恐不熟悉。朕特为你选派一位副手,协助你处理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