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昀哥,”墨莲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从经书上抬起,带着一丝询问,“那个周星魁……应该已经彻底‘熄灯’了吧?我总觉得九渊归墟那群疯狗,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他指的是被陈昀当作诱饵抛入夜魇狂潮的九渊圣子。
陈昀躺在椅上,姿态未变,只是眼神中掠过一丝冷意,随即化作平静的笃定。
“放心,”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的窍穴被我的涅盘火链彻底封死,一丝灵力都调动不了。在那种万魇噬魂的局面下,他若还能活下来,那才真是见了鬼了。死得透透的,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墨琼的眉头并未完全舒展:“话虽如此,但毕竟是九渊归墟的圣子……我们如此行事,等于狠狠扇了一个巨头势力一个耳光。报复,怕是迟早会来,而且可能极其酷烈。”
他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九渊归墟的凶名,在人族也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存在。
陈昀的目光投向深邃的夜空,星辰仿佛在他眼中明灭。
他缓缓点头,承认道:“嗯,报复是必然的。那帮睚眦必报的家伙,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顿了顿,话锋却陡然一转,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不过,比起一个活着的周星魁,一个死了的,麻烦反而可能更少些。”
墨琼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陈昀话中的深意。
一个活着的圣子,意味着持续的仇恨、无尽的追索、以及可能存在的屈辱与赎罪要求。
而一个死去的圣子,虽然会激化九渊归墟的怒火,但也斩断了直接的、活着的证据链,同时,某种程度上也断绝了对方借题发挥、提出更多非分要求的可能。
死亡,有时反而是一种终结和简化。
“那倒也是,”墨琼紧绷的神经似乎也放松了些许,嘴角也扯出一丝带着冷意的弧度,“死了倒是干净,后续的麻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我们,本就不是什么悲天悯人、讲究规矩的‘好人’。”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更多的是一种在残酷世道中磨砺出的豁达与无畏。
“哈哈哈……”陈昀闻言,不禁朗声笑了起来,笑声在寂静的湖畔回荡,惊起远处水鸟一阵扑棱。
啸天也停止了吞吐月华,硕大的狼头转过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仿佛附和般的“呜噜”声,碧绿的狼眼中也闪烁着狡黠与野性的光芒。
两人一狼,在这月下湖畔,因这“不是好人”的坦荡宣言而心意相通,放声大笑。
笑声中,是历经生死、看透世情后的洒脱,是面对强敌、无畏无惧的豪情,更是彼此信任、同舟共济的深厚情谊。
这笑声冲散了关于九渊归墟的阴霾,也映衬着他们脚下这片属于荒灵仙宗的基业,正是用无数次“不讲规矩”的搏杀与智谋换来的。
笑声渐歇,墨琼的目光落在陈昀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犹豫,最终还是轻声问道:“那……秀缘姐呢?她在天玄圣地……”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湖畔的空气都温柔了几分。
陈昀脸上的笑容收敛,眼神变得深邃而柔和,仿佛穿透了遥远的时空,看到了那个清丽绝伦的身影。
“在天玄,”他的声音平静而笃定,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日子好过得很。有灵瑶至尊亲自护持,玄灵圣体被奉为至宝,资源、地位、安全,皆无需担忧。她只需安心修炼,绽放属于她的光华便好。”
他的语气中没有失落,只有一种远方的守护者确认珍宝无恙的安心。
“那就好。”墨琼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秀缘姐有她的路,我们有我们的道。将来,等咱们荒灵仙宗真正在这诸天万界站稳了脚跟,有了足够的底气,再风风光光地去天玄圣地寻她!到时候,想必她定是更加耀眼夺目了。”
“嗯。”陈昀应了一声,将杯中最后一点温茶饮尽,放下粗陶杯,在躺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