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什么深远的图谋,也没什么特殊的意义。半年前才踏入这新安界,恰好听闻云岚宗少宗主即将大婚,想着这等热闹难得一见,便留下来看看。为了落脚方便,也为了融入此地市井,就盘下了这间铺子,开了这青木酒肆。事情,就这么简单。”
他重新坐回藤椅,姿态闲适。
段幽雪一时语塞,只觉得这答案荒诞得让她难以接受。
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些同代天骄的身影:帝殇在万族战场杀伐决断,凶名赫赫,令异族闻风丧胆;叶秋云坐镇虚无边荒,开疆拓土,主导一方新域的开辟,声威日隆;姬梵夜闯荡各大绝地秘境,磨砺己身,实力突飞猛进;玄灵圣体初现世间,便已震动天下……
当年那一批进入衍皇仙殿的人杰,无一不在更广阔的天地舞台上绽放着夺目光彩。
唯有眼前这个本该最为耀眼的“黑马”,销声匿迹十八载后,竟然在这不甚出名的新安界,为了看一场别人的婚礼“热闹”,为此还特意开了一间酒肆?
这简直……太荒诞!
太不符合逻辑!
陈昀看着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怀疑与难以置信,轻笑出声:“怎么?很难相信?”
“确实。”段幽雪直言不讳,点了点头。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也就没什么不能相信的了。”陈昀的声音平和下来,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我只是一个散修。没有需要光耀门楣的庞大宗门压在肩上,也没有必须肩负的人族兴衰重任。人族大业,虚无开荒,天骄争霸……这些宏大的命题,与我何干?”
他看向段幽雪,眼神清澈,“我与姬梵夜那一战,只因旧日私怨;至于周星魁,他身上有我急需之物,他的死,是多方角逐下的结果,非我一人的意志所能主导。”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超脱的平静:“我没有必须向上攀爬的阶梯,也没有必须守护的基业。我,不过就是这芸芸众生中,一个随波逐流、随遇而安的过客罢了。”
“那你怎么能修行到那般地步?传闻你是一阶命相,而你的命相……”段幽雪眸光再次闪烁起来,那双神异的眼瞳似乎想要穿透陈昀的身体,窥探其本源。
“我的命相,”陈昀打断了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变异了的特殊命相。至于我的修行之法……”他微微摇头,“不便细说,即便说了,外人也无法复刻。这是我的路。”
见陈昀不愿多谈,段幽雪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她沉默片刻,换了个话题:“那你后续……有何打算?”
“不知道啊。”陈昀回答得异常干脆,甚至带着点慵懒,“或许等凑完云岚宗这场热闹,就收拾行囊,换个地方继续游历吧。诸天万界这么大,总有些风景未曾看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