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
不知为何,她觉得他话里有种笃定,和以前浑浑噩噩不同,好像有目标,有方向了。
“那黄艳玲呢?”
俞凤好奇。
闪爆死人不是小事,尤其还一波带走四个,黄家一倒台,她自然也跑不了。
席铮挑眉,“你还关心她?”
“同学一场嘛。”
她没说实话。
俞凤想过,如果她一早把照片交上去,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惜命运没有如果。
“还关着呢吧,管他呢!”
席铮想了想,除了俞凤,谁都不配占用他的脑子。
见她眼神直,席铮轻撞她肩膀,“你想啥呢?”
“我娘说,别介入他人的因果。”
席铮皱眉半晌,“啥意思?”
“各人有个人的命数,帮人不是行善,是交换,是拿自己的气运,给别人改命。”
席铮哦了声,挠了挠额角,听得有点绕。
等等。
话一出口,俞凤猛地心慌——席铮帮了她,他被人砍的那几刀,算不算“报应”
?
吓得她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乱说的,你别信……别信!”
“好好好……”
席铮随口应下。
他倒没琢磨什么报应,主打一个“我命由你不由天”
,话赶话,他反而总算想通怎么用那张照片去搞钱了。
席铮一把揽过俞凤肩膀,“凤!
咱俩不是啥因果不因果的。”
“咱俩是……是……”
他词穷,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
“负负得正。”
俞凤替他补充。
“不是……”
席铮反驳,瞬间想到一个词,心看她一眼,“咱俩是……同伙!”
俞凤:“……”
怎么听着就不像好词儿呢。
伙伴,同伴,哪个都比同伙强。
算了。
同伙就同伙吧。
—
终于进入七月,高考要来了。
俞凤回学校取准考证,还要去看考场,各种考前准备,于是席铮带她先回了彭荷镇。
镇上唯一那家卖文具小店挤满了人。
俞凤拿起一支2b铅笔,“老板,你这个不对吧?”
“怎么不对?”
“颜色也太浅了,木头也松,你瞧!
一抠都掉渣,还有,你这钢印也不一样。”
老板眯眼看她,阴阳怪气嘟囔,“我当是谁!
暗门子的女儿也配挑笔?”
唰。
周围数道目光投过来。
俞凤怔住,咬紧嘴唇。
离开大半年,彭荷的恶一如既往,出身像绳索,再次将她牢牢困在耻辱柱上。
“爱要不要!”
老板夺过她手里的笔。
俞凤紧紧攥着不肯松。
“哎!
哎你还想抢!”
老板使劲一拽。
笔杆在她手心划了一下。
这时,席铮黑脸冲进来,原本拥挤的柜台登时空出好大一块。
野狗恶名昭著。
刚才那股八卦的目光变成忌惮,有人背过身窃窃私语,可不敢惹他。
席铮瞥一眼老板,拿起那盒假铅笔,一根一根抽出来,然后一根一根,全部掰断。
老板瞪大眼睛。
咯嘣。
咯嘣。
木头撅断的声音在逼仄空间回荡。
每响一声,旁边的人眼皮就狂跳一下。
席铮拍出一百块在柜台,“真的拿出来!”
“多一句废话,老子让你开不到明天!”
这帮孙子。
他本来在门口抽烟等她,留意到里头动静,烟头一扔就进来。
老板表情扭曲,忸怩重拿一盒。
“看看,对不对!”
席铮把俞风拉到身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