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赵高有意无意地看向一个角落,几个藏在暗处的密卫探出头感激地向他颔首。赵政寒着脸一扫,那边几个人的笑容立时僵在脸上,讪讪地将头缩回了阴影中。
原本赵高另外两个兄弟都不在家中,赵母还觉得清冷,今日赵政一来,众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眼瞧着自己儿子说完,赵政那一脸委屈的模样反倒“数落”起自己儿子来:“这就是我儿的不是了,这孩子才来多久,怎么不让他多坐坐?”
赵政忙附和道:“既然阿姑有言,晚辈就却之不恭了。”说完英气的眉一挑,神采飞扬地看着赵高。那“狐假虎威”的形貌,赵高看了好气又好笑,偏生有母亲护着,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便无声说了句:“你呀。”
观眼意,察神色,赵政看懂他了意思,看着那唇瓣微不可查地一开一合,赵政便在想:若是那两个字出了声,尾音微微上翘,又带上他嗓音特有的温润,会是怎样地好听?这么盯着赵高看啊看的,竟在他身上瞧出了一种他人模仿不来的缠绵之态。
此时赵母正在嘱咐邯嬴多吃菜,并未察觉二人这番你来我往。赵政心虚地低下头,扒了口稻饭,平息自己心中的躁动,再抬起头来,落入众人眼中的,又是那副英俊沉稳的样子了。这情景丝毫不差地落入赵高眼中,虽然略微诧异,终究没有往那里想,还道他想起了别的什么事情,再没往心里去过。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三个月过去,水渠修建历时数年终于落成,并且顺利贯通,因其由郑国主持修建,赵政为了表彰其功绩,索性将其命名为“郑国渠”。那些等着看秦国笑话的诸侯国突然发现,修渠的这一番损耗不仅丝毫没有影响秦国的气数,反而成为秦国一大助力。
初春将至,百姓已在着手准备播种的事情。莫说如今还未到收获的季节,便是种子未撒,秧苗没插,看着田间引来的汩汩活水,不少人心中都无比踏实。此时再看,修成的郑国渠一改关中贫瘠,使千里沃野,同蜀地的都江堰南北遥相呼应,犹如张开的双翼,护佑着秦国。
而另一件大事则是赵高推行的盐引法几个月来,也小有成效。一方面官方不再集中运盐,杜绝了累死盐丁、耕牛之害;另一方面,盐引所得之利充作军饷,购置不少冬衣,让窝了一冬的秦兵们觉得这是最暖和的一个冬天,一个个血气正盛,摩拳擦掌,就等着冰雪彻底消融,再和赵国痛快地打他一场。
此时秦国已隐隐现出国力大振之兆。列国皆是闻秦变色,君臣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但是秦国也有头疼的地方。赵国的李牧就好像秦国天生的克星一般,原本秦军打算趁着窝冬前拿下赵国几座城池,却不料半路杀出个李牧,逼得秦军节节败退,铩羽而归。
此时此刻赵政召集心腹大臣在曲台宫中商讨开春以后的对赵策略。十几个人依照主次围坐在一个大炭盆前。这边王、冯两位丞相,年纪大了身子弱,自然坐得近些,而王翦、蒙骜老当益壮,不惧风雪,就离得远些。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年轻干将,都是血气方刚的好儿郎。
然而李斯、赵高,尤其是赵高这样的年轻文臣身处其间,却仍神情自若,半点不输男儿气度,也不由令人敬佩。赵政今日一反常态换了身白衣和赵高坐在黑压压十几人当中显得尤为惹眼。“今日大王同赵令丞倒是默契,这两身衣服一穿,落在人堆里,说不是师生谁信?”
赵高先前一踏入曲台宫就瞧见了赵政异于往日的装束,觉得穿惯黑衣的他偶尔白袍加身,便立时少了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