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已经打湿了地面,踩上去湿漉漉的,带着几分凉意。厂区的路灯昏黄,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歪歪扭扭地映在地上。他一路小跑,朝着那个荒凉的“花园”跑去,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像要挣脱胸膛的束缚。
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钢厂传来的机器轰鸣声。几棵歪脖子银槐的树枝交错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网,把整个花园都罩在里面。月季花早就谢了,只剩下几片枯黄的叶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萧瑟。
龙虾站在阅报栏的阴影里,跟根电线杆似的笔直地站着,手心全是汗,把工装的袖口都浸湿了。他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生怕有人突然跳出来。
一股强烈的自卑感涌上心头,像冷水似的浇在他头上,让他浑身发冷。
他跟那个红衣姑娘,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那么精致,那么洋气,像画里走出来的人;而他,只是一个浑身沾满铁锈和汗水的轧钢工,土气又粗鄙。
她为什么要找他?为什么要知道他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