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三倍,枪杆粗糙,磨得他手心发疼。他深吸一口气,双脚分开与肩同宽,沉腰坐马,枪尖直指地面,身体如崖边的青松般挺拔,正是标准的“定军式”。更难得的是,他持枪的手稳如磐石,连枪杆都没晃动一下,连空场边的梨树苗都没被枪风扫动。
童渊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却依旧板着脸:“不错,有你大哥的稳劲,也有年轻人的锐气。但我问你,学枪是为了什么?”
“为了护民。”赵云毫不犹豫地回答,目光落在空场边的梨树苗上,“为了不让像我大哥、嫂子那样为护民而死的人白白牺牲,为了让流民能有地种、有饭吃,不用再怕乱兵劫掠。”
“若有诸侯给你高官厚禄,让你用枪杀无辜流民,你肯不肯?”童渊追问,语气陡然严厉。
“不肯!”赵云握紧枪杆,枪杆被他握得发白,“枪是护民的利器,不是争功夺利的工具!若真有此事,晚辈宁肯折断枪杆,也绝不违心!”
童渊终于笑了,拿起石桌上的《枪经》,扔给赵云:“这是我毕生对枪法的感悟,前面是招式,后面是‘护民之道’,你先拿去看。从今天起,每日清晨扎马步一个时辰,上午练枪式,下午听我讲当年护民的旧事——记住,枪法是‘术’,护民是‘道’,术练得再好,丢了道,也是废人。”
“弟子记住了!”赵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童渊深深磕了三个头,额头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多谢先生教诲!”
童渊扶起他,指了指空场边的梨树苗:“今日先练‘凤凰点头’——枪尖要快而准,挑落枝头的枯叶,却不能碰伤新抽的嫩芽。就像护着怀里的雏鸟,既要击退天敌,又不能伤了雏鸟。”
赵云依言持枪,凝神静气,枪尖猛地向上一挑——却因急于求成,力道没控制好,不仅挑落了枯叶,还带倒了旁边的一株梨树苗。“弟子知错!”他连忙放下枪,跪在地上,想去扶树苗。
“别急着扶。”童渊走过去,用木杆点了点他的丹田,“力从心出,不是从臂出。你心里想着‘挑落’,就失了‘护’的本意。再来——想着这枪尖是要护住嫩芽,不是要挑枯叶。”
赵云深吸一口气,调整内力,将气沉在丹田,再抬枪时,动作慢了几分。枪尖轻轻绕过嫩绿的枝芽,只挑落了一片枯黄的叶子,嫩芽完好无损。
“不错。”童渊点头,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明日我们对练——我攻你守,记住,守不是躲,是用最少的力护住最关键的地方,就像护流民,不是要杀尽乱兵,是要把他们挡在流民之外。”
“子戎兄,昨日我练枪时想,若遇到‘为恶的流民’,该怎么办?”赵云摩挲着龙胆亮银枪,想起在易京时,曾有流民抢同伴的粮,他纠结了很久才“绑而不杀”。
吕子戎想起杀络腮胡后的迷茫,指了指茅庐外的菜畦:“你看童先生种的白术——杂草要拔,但若是刚发芽的幼苗,哪怕长错了地方,也能移到别处活。”他顿了顿,说起庐江的经历,“当年有个山贼来抢粮,我们没杀他,而是给了他半亩地,后来他成了护营的好手。”
“你的意思是……先安其家,再化其恶?”赵云眼睛一亮。
“对。”吕子戎拿起一块石子,在地上画流民屯的布局,“若遇降兵或恶民,先问他‘有没有家人要养’,再分他地、教他种地——比杀了他更有用。杀是‘治标’,护其生才是‘治本’。”
赵云摸出怀里的焦土(赵雄墓前的土),轻声道:“大哥当年就是这么护村的,我竟忘了。”
童渊站在茅庐门口,听见两人的对话,悄悄摸了摸《枪经》上“护生大于杀恶”的批注,嘴角露出笑容。
四、薪火相传·初心如旧(196年夏·茅庐梨树下)
接下来的日子,赵云在落马坡安心学枪,日子过得简单却充实。每日清晨天未亮,他就迎着朝阳在空场扎马步,汗水浸湿了粗布短衫,顺着脸颊滴在泥土里,却从没想过放弃——他总想起墓前的焦土,想起大哥的嘱托,咬着牙坚持;上午跟着童
